福安的姐姐知道了我和劉海舟的事,在電話上就嚷了起來:「什麼?和一個沒文化的裝修工?!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是怎麼地了?」
「我挺正常,海舟也不是沒文化的人。」
「天哪,」姐姐不管不顧繼續往下發感慨:「你不要叫那野山蘭給弄得也變野了。」
「這事扯山蘭幹什麼?」
「你自己心知肚明。
好了,我問你,你們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我們挺有話說的。」
「說啥?說水管?廁所?!」
「你別這麼樣姐姐。」我實在不想去挖我們姐妹倆過去的痛處,可是這個時候我忍不住都吐了出來:「你和那男的當初不是挺有共同語言的?媽還不同意呢,你死活非他不嫁……」
「住嘴你,
臭丫頭懂什麼!」 大概觸到她的痛處了吧,
姐姐祭出了小時候罵我的話.
「我和余青不是挺門當戶對的?結果又怎麼樣?」我沒聽她的,我沒住嘴。
「我告訴你你不要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我沒有。海舟他真的欣賞我,愛我,心疼我,保護我。我還求什麼?」
「他再愛你,你們還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有那麼大的不同嗎?我們都是普通人,有同一顆心,分工不同罷了。
為什麼要把人那麼割離開來?」
「分工就很重要啊。我說不過你,你在那麼遠誰也管不了你。到時候別苦喪著一張臉又回來和我們擠就行。」
不管怎麼說, 我覺得兩個世界是人自己設的,你不去設它它就不存在。
姐姐不知道,劉海舟他自己去買了許多中國大陸來的的書。
一有空就坐下來讀。 讀完了靜靜地又讀下一本。我要不問,他也不多說什麼。 他還去買了鋼筆字貼來練字! 這年頭,誰還會去練習寫字呢。
「怎麼想起來練寫字?」我問。
他笑了笑,有些靦腆地說:「你都看到了,我沒寫過幾年字。不練字沒法看。還有,我原來學的是台灣的繁體字,簡體字不太熟悉。」
看他那粗粗的手拿著那筆,的確有些難為的樣子。
「別勉強自己了。簡體字繁體字好認,再說了,現在還是認英文重要。」
「不勉強,我還挺有興趣的。」他說。
我心裡明白,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我。
「什麼時候,你也教教我裝修的事。」我冒出了這句話。
他抬起了頭:「為什麼?」
「這是生活的本領啊。」我說。
「有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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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信不過我?」
「不不,劉師傅,」我一急,還是叫劉師傅順口,「我信你。這世上,除了信主,我就最信你了。」
「這樣啊,」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以後,有機會自己蓋房子的時候,我們一起設計,好吧?」
我點點頭。
「真盼著那一天。」 他看著窗外說了這句話后,又埋下頭來寫字。
我家的保姆和裝修工 (小說 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