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耳邊常聽人提起歧視一類的事,我從來都 不先入為主。在海外生活多年,藍白工都打 過,在不同的美國公司先後做了大約十二年。說實在的,我一直都覺得並沒有受到什麼歧視。在美國人堆里我一直很坦然,很獨立也很自信。
但是,近一年來我終於體驗出了點什麼。我發現同事阿力(音譯)和我以及一位韓國金同事說話時,就是和他與其他美國人說話時語調不一樣。
「阿力,我想請問 …… 」我謹小慎微地走過去問。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你得給我至少二十分!」他暴躁地打斷我的話。
二十分鐘后,我做別的去了。他走過來:「瑪格麗特,老闆說了,這個任務今天一定得做完。」
「我這手頭上還有好幾個任務都很急的。」
「誰都一樣!」他又是暴躁地頂回來,言下之意:別以為只有你才忙。他的對話,除了火爆外,就是內含主觀臆斷 。
我也不是吃素的。他再給我那個臉色那個口氣,我立馬凶了回去。於是他軟了下來,和我道歉解釋,一會兒說他家裡不如意,一會兒說老闆如何逼他云云。關於他家裡的壓力,我是懇切安慰;至於老闆逼,我說:老闆逼你,你不應該把這壓力轉到我頭上;老闆也逼我,我從來不卸壓給你。
後來我仔細觀察,發現他和其他一、兩位同事說話總是很客氣,不會這麼粗暴。其中一位是介紹他來的藍迪,另一位除了是白人外,我想不出其他什麼特別的理由。觀察到這點后,我對阿力的隨便發脾氣更是零容忍。不管是什麼性質的歧視,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我只要求你對我說話的口氣聲調和你對蘭迪的一個樣;或者說,你和我說話時請放尊重點,因為我從來都很尊重的和你說話。
幾次激烈的較量后,阿力再也不敢那樣對待我了,我也漸漸地意識到許多時候他也就是脾氣壞,並不一定代表他歧視我什麼。我們的關係和好如初。他有香蕉,就給我吃;我有餅乾,也給他吃。他經常大大咧咧和我開玩笑,稱我為「忍者松鼠」(大概因為我個頭比較小還很厲害的緣故吧)。
這裡頭有個很關鍵的點:你這個人必須過硬:技術過硬,人格過硬。你技術軟,在公司里你的人格也硬不起來。那位韓國來的金同事就比較慘了。他技術上不盡如人意,每天都要受阿力的呵斥和氣。我很想幫他,又怕越幫越糟。隔壁部門的人都跟我說了:那個阿力怎麼對金那麼不尊重啊?金怎麼不去跟老闆講啊?
話說回來,適當的容忍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這就像每個人都需要別人原諒、幫助和容忍一樣。事情不盡如人意,人也都不是完人,人家偶爾過失,我們不該得理不饒人,否則便是我們小心眼和尖酸刻薄了。
一個強者,大致應該是懂得自尊、尊重、自強和寬容的人。
美國職場:工作 Suck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