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夠》142 心動無聲

小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這麼問，不是瞎問。要說自我了斷，我比你更有理由。」
紫屏抬起頭來，端詳著小寒 --- 一張她從來沒有多看一眼的臉。
「我是私生的。後來家裡不幹，村裡人言可畏，我媽就把我給了人。 好不容易我長到十歲，我那養父母就全過了世。我爺爺說我是個禍種，想再次把我轉給別人，我奶奶不依，硬是把我留了下來。我就是我奶奶一手養大的。
「那，你親媽呢？」紫屏眼睛柔柔地抬了起來，關切地問。
「聽我奶奶說，剛開始我媽還常來看我一眼。 後來慢慢少了。我四歲那年，我媽就嫁到別的地方去了。」
「你真不容易……」紫屏的眼睛，有些憂鬱，帶著柔和，看著小寒。小寒的眼光和她的碰了一下，有點靦腆地轉向了對面的山溝。
「我們陸總，真的是好人。」小寒繼續敘說，「他同情我的身世，說跟他的很像。他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做生意，一定待我像親弟弟一樣。我就這麼樣，一直跟著他，走南闖北。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他這次坐監前，還特意，特別叮囑我要照顧好你。」
紫屏一聽小寒提到陸炳良和她，馬上就把頭掉轉了過去。

「所以我，」小寒接著說，聲調放低了下來，「其實我到了桐鄉幾次，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他欲言又止。
紫屏慢慢地重新回過頭來，把眼光放在了小寒身上。
「來，起來，我送你回去。」小寒站了起來。
「我不回去。」
小寒怔了一下。
「要不，我帶你到縣城去，那裡有你住的。」
「陸炳良家？我怎麼能去？！」
「不，不是。是，是我那裡……」小寒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你那裡？」紫屏問了一句，很快搖了搖頭。
「我那裡很特別。它是兩個單元合起來的。中間的門一關，就是你自個兒了。很安靜，也很方便的。」
紫屏沒有應聲，還坐著不動。
「你要相信我，就算不為你，也不為我，只為我大哥，我也會照顧好你，不讓人欺負你的。」小寒目光殷殷，調語誠懇。他話里的深一層意思，卻只有他一個人懂。這個憨厚的年青漢子，還在紫屏第一次坐他的車進縣城的時候，心就為她而動，默默地、無聲地動。

《一天就夠》141 崖邊的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