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訓練三個月之後,我被分配到了基層連隊,過著枯燥無味,並且論資排輩的兵營生活。連隊規定,每個星期天,每班可以有三名戰士請假外出,咱這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多麼想也有那麼一天,能被安排在那三個名額裡面啊。
半年後的一個夏天,班長通知我;下個星期天,可以安排我請假外出了,不過,還要看我這一星期的表現。
聽到這個喜訊,著實讓我激動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我主動的打飯,主動的掃地,主動的接開水,主動的我一個星期都沒睡好覺,就怕這一星期沒表現好,被班長一時的不高興,再取消了我外出的資格。
飯沒白打,地沒白掃,開水也沒白接,星期六的晚上,班長通知我,明天一早可以請假外出進城了,但必須在下午三點鐘以前歸隊銷假。
這一宿又沒睡好,總怕起晚了耽誤了進城,其實,進城去要幹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拖著一星期打飯,掃地,接開水,外加興奮睡不好覺的疲勞身子骨,於下午三點鐘以前趕回了連隊,到連部銷過假之後就去打晚飯(軍隊休息日都是兩頓飯,早飯8:30,晚飯3:30),為下一次可以外出,繼續的表現。
飯後,班長又集合全班到菜地去拔雜草,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骨,繼續的表現著,不僅拔的快,拔的乾淨,拔完自己的,還幫助別人拔。
最後,幾大堆雜草堆在了菜地邊上,有人問班長雜草怎麼處理,班長還沒說話,我就搶著說:那不是豬圈嗎,我們可以抱過去餵豬啊。
班長聽完我的話,便一聲令下,全班三下五除二,把菜地邊所有的雜草都送進了豬圈。
晚上七點鐘,全連在操場集合晚點名,連長正在給全連訓話,就聽到豬圈方向傳來撕心裂肺的豬叫聲,而且時常會打斷連長的講話,連長抬起頭,剛要發脾氣罵豬它娘,就看見衛生員從豬圈的方向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著:報,報,報······告,連長,豬都死啦!
在那個年代,軍隊的伙食費標準,每人每天四毛一分五,可想而知,這十幾頭豬可是連長的大錢包啊,急的連長臉色通紅,沖著衛生員命令道:你,你,你,你趕快給我去救人,不,救豬!
連長轉過臉來,又沖著炊事班長喊道:誰,誰,誰,是誰喂的豬?
原來,在我白天外出的時候,班長組織班裡的其他人,給菜地打過農藥,我可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當我提議把雜草拿去餵豬的時候,全班上下,包括班長在內,也竟沒一個人提出異議。
唉!要不怎麼中國人民都會親切的俗稱人民軍隊為「傻大兵」呢!
經過衛生員的奮力搶救,豬們終於從死門關里給拉了回來,不過,還是有兩頭豬,由於比其它的豬吃的快,吃的多,竟英勇的犧牲了,為了這壯烈犧牲的兩頭豬,我在革命的大熔爐里,背上了第一個「警告處分」。
豬肉拿去化驗,回來的報告說;豬血和內臟不要吃,豬肉是可以吃的。
全連的戰友們見到我,都會都用南腔北調的方言對我說:你小子星啊,啥時再毒死它涼頭煮,俺們還跟住你,一起提前低過年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