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詞么是我狗的,懶怠打那麼多字。
下邊聊的,全是想到哪兒寫到哪,要是狗一點,我是小狗。當然不放狗,記錯了也沒準兒,誰罵我誰是小狗。
柳永是才子,那種恃才放縱的才子。可是古代中國跟現代不一樣,識文斷字的人太少,就是宋朝那種富得連汴梁門官兒日子都比歐洲國王過得舒坦的朝代,有文化有才學,也得混個一官半職的才能算個人,哪怕你當了官再掛印辭歸呢,那更是高潔之士了。柳永傲,就讓人挑眼了,因為在蘇東坡之前,填詞就跟現而今天的李子柒似的,你再好看,再精緻,粉再多,一個字,網紅,哦,倆字,就把你給限定住了。網紅註定不是明星,象范冰冰,鄭爽,再怎麼著那是論著億的,你李子柒能給人家提鞋嗎?要我說,這倆能給李子柒提鞋嗎?人李子柒的鞋可是手衲的哦,象你們那什麼都流水線上生產的。。。說遠了。
柳永想當官,託人弄嗆投到個大官門下,那時想當官,沒文學是不成的,大傢伙看不起你啊,所以那位也是個詞家,溫什麼來的,說不狗就不狗。估計是嫉妒,坐在堂上拖著長腔問,」聽說賢俊亦作曲子詞哉?「,你寫這麼多靡靡之音,不唱紅打黑,這不不好嘛。
詞這東西,本來就是從西域胡姬那邊找靈感成的曲子,然後才子們給曲子填的詞,佳人們拿來唱。或者說就是佚名曲,柳永蘇軾周邦彥詞。所以它本來叫曲子詞,這麼說,跟網紅一樣,是上不得檯面的。柳永的詞是把它推到才子詞雅文化這一步,直到蘇軾的時候,才把它推到文人詞,可以入大雅之堂,和詩分庭抗禮。。。就這,直到後世,仍有人管詞叫「詩餘」,好象比詩還是低一檔似的。
說起詞來,太祖也是個有趣的,把詞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高到他死後,再也沒有人填詞了。就象樣板戲,京劇從來沒有達到樣板戲那樣的藝術高度,高到它之後京劇就死球了。
總之人家批評你寫詞就是個網紅,柳永不愛聽了,張嘴就背出來好幾首當朝大臣的名作,說網紅也是才啊,我特么就是比你們作得好一點罷了。這麼絕你還想掛靠誰嘛。
柳永就自暴自棄了,也跟李白似的,天子呼來不上朝。寫了首《鶴衝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去便,爭不恣游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傳皇上耳朵里去了。這皇上也是個小心眼兒,不過這皇上啊,心眼忒大了也當不久。總之皇上發話了,學得文武藝,考不上狀元,你就換了淺斟低唱?柳永這廝,永不敘用!結果柳永這一輩子就混在脂粉堆里,換淺斟低唱為生了。
最後柳永是貧困交加。。。好象還是醉了酒掉溝里淹死的。還不算太慘,那些歌女們念著柳哥哥一生寫這麼多曲子,大家湊錢安葬了他。好象李白也是喝醉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然後咕咚一下淹死的。
你看不光紅顏薄命,天天跟紅顏堆里混,一點正經事由兒沒有的,命也太厚不到哪兒去。
暮靄沉沉楚天闊是名句,大氣,連情帶景,有近有遠,有上有下,能讀出風拂面寒臨身來。太祖有句,極目楚天舒,似乎就是從這裡扒出去的。
最有名的,還是那句楊柳岸,曉風殘月。對行人來說,酒醒時分人已遠,放眼出去,只是楊柳岸、曉風殘月,清冷淡素極矣 - 而此時,人家那個哭著送別的,扭臉回樓換單生意,一樣的蜜裡調油,另一番割捨不下。歡場上,題中應有之意,又何言哉!
這一句多有名呢?後人評論北宋詞,兩個代表人物,說婉約的,就用二八佳人,執象牙板兒唱楊柳岸,曉風殘月。那豪放的,當然就是關西大漢打著節唱蘇東坡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