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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卯的故事 15

作者：walkalongg 於 2013-1-2 12:21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小說|通用分類:原創文學|已有7評論

老卯眼裡瞧著對面的孫家娘子一班人鬧，耳朵里都是一片嘈雜，他自己腦袋裡想得也深，都沒注意到邊上兩個動手動腳的。此時聽到兩個人在邊上長吁短嘆的，才回過神來，拿定了主意。他以為那兩個冤家是為自己在大事面前猶豫不定而嘆氣呢，索性拿大道：「這個上層路線么，也有個講究」。目光炯炯地轉向執戟，「我們本來人少，又是門派眾多，各有其能，就憑著秦人這兩字，本鄉本土的面子，在名利面前連一根草也比不上。我既然擔了這個虛名，也不指望在別人那裡一呼百應，但執戟兄這裡的全力支持我是能指望的吧？我可不想等到事情作到一半，別人那裡還沒怎麼樣，我們幾個挑頭的自己這裡先窩裡反，亂將起來。」

執戟正在心煩意亂，老卯這番心機深沉的話也只聽進去一半，擺擺手道：「你只管放開手干你的。這個狗屁倒灶的事，我也沒看出還有什麼實利來。我閑雲一朵，野鶴一隻，最是怕羈絆拖累，哪裡有心情跟你爭什麼虛名。」

「不然，正好銀狐妹妹在這裡當個保人，你得答應我，不要事情弄起來你看出甜頭，再給我搗亂。」

「搗亂啊，看怎麼說了。你代表秦人的利益說話作事，我自然不會你身後另弄一套爭權奪利的事。不過，可不是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就都要聽你的。對外我們是一體，我可以奉你為首，不當著外人跟你爭競，省得讓外人瞧見我們不和看輕了我們。對內就不一樣了，我們都有權各抒己見。所謂君子和而不必同。這個事本來就是大眾的事情大眾來弄，少數服從多數。你所說的得道，自然多助。失道則寡助。你說的不對，就算我閉著眼幫你，大眾可不是傻子。你也不用弄個什麼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那種破事。就算我不跳出來，自有別人跳出來跟你放對。」

老卯冷笑一聲對銀狐道，「妹妹你看，他這個是不是給自己留個後門？」

「老卯你這個混帳！」執戟怒道，「我們本來就是一盤散沙。現在大家都有些身家，不象以前一樣為三餐發愁，所以才有前程理想一說，秦人兩字也才有了力量。我們大家，合則共利，分則同弊。這是個大道理。你不懂的么？替秦人出頭這個事，既然不是為我作的，憑什麼要我賭咒發誓？再說，真是在名利面前，我發誓你就信么？到時候要造反，還不是照反不誤。偏是你這人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銀狐道：「卯哥哥，執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力量弱，聲音小，意見又不統一。大家把勁全都使出來，還不一定能弄出什麼聲響來呢。限制這限制那的，就更什麼也別幹了。這樣吧，將來我們真結成了黨派，成了魯國的一支提得起來的力量，我的面子保證，他不會為私利跟你爭。我們大家合作，先烙出這個餅來，再著那個怎麼分的急好不好？」

執戟哼一聲道，「切，也就你看重的那些。名利對我來說，都是浮雲。不過，不跟你爭么，嘿嘿，我卻不能先答應下來。一來我不欠你的，二來我歷來不喜歡受約束，不受你的權力約束，也不受我自己的話約束。再說了，如果名利面前真動了心的話，兩句誓言就束縛得住我么？好壞都跟你說了，你愛干就干，不愛干就邊上呆著。」

銀狐笑道：「卯哥哥原來是有點怵執戟哥哥么？」

老卯被她擠兌，黑臉一紅。仔細想想，卻昂起頭哼道，「我有什麼可怕的？我們秦人這個毛病都寫到骨子裡去了。一是非此既彼，一爭一起來就是豁出去一拍兩散也要見輸贏，絕不會妥協。二是寧與外人便宜不肯自家人方便。這個毛病我自己就有，執戟也就是瞧著現在什麼都是空的，才嘴裡大方。我只是覺得萬事開頭難，這個鼓動輿論，更是事倍功半，易敗難成。費半天勁，畫虎類犬還是好的，狐狸抓不著反招一身騷的可能性倒大一點。所以我不想好容易成一點事，就因為內鬥分神，輸得稀里糊塗罷了。執戟，你也不用拿話激我要脅我。真爭競起來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好啦，銀狐妹妹有什麼章程？我照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