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陷越深
往後的日子反倒好過了。所謂上午的數學競賽題我是見也沒見到,也沒成績評分什麼的。我也不關心。跟PHIL早晨晚上也不多話,笑著打回招呼各忙各的。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一天晚上接孩子時,我臉上堆滿了笑問了好,就站在哪憋著氣等孩子們出來。PHIL卻一臉舊社會地看著我說,「今天你家老二表現不好。不聽話。在公園裡滑梯上手上碰破了一點點」一看我眼睛都睜大了,趕忙說,「呃,可是沒怎麼流血」。又接著告狀說,「上課時他說小朋友罵他髒話,我還沒顧過來呢,他拿一個空水瓶丟過去,把人家腦袋上打個大包」。
我眼睛又一下睜大了說,「這麼薄的塑料瓶?給打了個大包?他空手道還沒學到飛花傷人的地步啊」。
他愣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說,「呃,是紅了一塊」。
把老二叫出來,我讓他當面跟PHIL說了SORRY,而且保證了以後聽話。拉了孩子的手出門上車。
我問,「你手上的創可貼呢」?
「什麼創可貼」?
「PHIL 給的創可貼啊?他說你流了血的。」
「PHIL就空著兩隻手。我這都不算什麼,有一個小孩摔一交,指甲給摔劈了,流了好多血,都沒給創可貼「。
「胡扯,他不要房子啦,弄傷人家孩子,他那破房子連破襪子也賣了也不夠賠的」。
「真的,還好有另一個夏令營也在,人家的兩個老師有急救包,都用上了。連沖傷口用的水也是人家的呢」。
「啊?PHIL沒有急救包,連水也不帶一瓶?他自己也不喝水啊?他幹嘛呢。」
「他在那快步走圈,鍛練身體呢。」
「嗯,這倒象國移男。平時浪費多少時間也沒什麼,但是有能一心二用連娶媳婦帶過年的機會那是肯定不能放過」。
回到家吃飯時我跟LP把這個事就當個笑談,「PHIL今天可真是不順,好象大家都反了天似的」。
老大說,「是,有小孩在那打架,PHIL就喊STOP,誰也不聽,他就一手硬拉一個,把兩個分開。」
我笑道,「呵呵,力分雙牛啊。好功夫。」
LP的神情更嚴峻了,「他一個人帶將近20個孩子,正規夏令營可是一個老師帶10個的。就這他還一心二用。一點安全衛生的概念也沒有。萬一孩子真傷著,沒準就耽誤了呢。至少得確定他得帶著手機什麼的。」
我不以為然的說,「咱家兩個都大了,能出什麼事呢?上那麼多年學不也沒傷著?別大驚小怪。」
「那不是還有別的小孩子么?」LP母愛泛濫地說。
「別的小孩子也有父母。要你多操心?再說傷了也是PHIL賣房子賠?你要擔心人家小孩子就去告他,看你能贏不能?讓人家反訴一下,正好給PHIL換個新房子。我們就一個路人甲,只管孩子學棋就完了。」我十足國移男地說。
老大突然說,「今天老師在,還跟我下了一盤棋呢」。
我一聽來了興緻,「老師怎麼說的」?
「老師說我開局太差」。孩子喪氣的說。
「噢,那就是說你中盤好啊」。我說,
「老師就說我開局太差,幾步將死我就走了」。
「啊,是啊,當然啦,所以你要好好學嘛」。大熱天的一盆涼水淋下來,我語無倫次地答道。心裡想著,怎麼就跟相聲「拔牙」似的,好容易見著葯了,還是一堆炮葯。
「噢」。他從鼻子里應了一聲。誰說孩子傻來的?聽出我糊弄來了。
LP冷笑道:「學棋?一個禮拜才下這麼一盤。倒是孩子的積極性讓他打擊得好。還教育專家呢。」
我火往上沖,「那你說怎麼辦?4個星期,現在兩個星期什麼也沒學著,好容易下周他就能好好教了,現在退學?」
話是這麼說,我老覺得這事不爽。好多事就是這樣,開頭不順,你將就著,以後一點點不順,還不定將就出什麼怪胎出來呢。可是你快刀斬亂麻?又老耽心這其實是一個漸入佳境的本子,斬掉的後半段才是高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