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不自信
--家有少年系列—
宜修
本人一直是校服的支持者。不光為了省卻為子女選購服裝的麻煩,更為了免去孩子們互相攀比的困擾。當初為女兒選校時,也看中了女校校服制,對女孩子的著裝規定多多,免得步入「渾蛋年齡」、不知好歹的小丫們塗抹得像個花臉,渾身上下叮噹亂響地糟踏了清水芙蓉的天生麗質。
誰知自女兒升入高中,雖然仍須穿著校裙,上衣卻不再像初中時規定的馬球衫。僅這一項,給了豆蔻年華的姑娘們彼此間爭奇鬥豔、盡情發揮的施展空間。怪得初中部的學妹們,看學姐們的眼神兒里,大有隻爭朝夕的艷羨。
以往女兒添衣服,都是為娘陪著選購。看不上的,付錢之前,就從購物筐里摘除了。曾幾何時,女兒開始自己買衣服了。老實說,她買的衣服,依老媽的「出土文物」眼神兒,大多也還看得過去的。只是個別,感覺領口太低,讓我不皺眉頭也難。就為這低領口的衣服,娘兒倆沒少拌嘴。遇事遲遲出不去門,最後不歡而散,更是家常便飯。
女兒初入青春期時,為娘許多話不便說透,盡量旁敲側擊、含沙射影,希望智商和情商都還不算太低的女兒能理解老媽的一番苦心,好自為之。
不料,這低領口的衣服,似有增多的趨勢……讓為娘那連咬牙帶跺腳才摟住的重話,在喉嚨里上竄下跳,幾如脫韁的野馬……
一日,上中文學校前,為娘終於爆發了:「你要麼給我換了,要麼別去上學。」
「好,我不去!」
「情願你不去,也不想你讓人佔了便宜,還被笑話!順帶連我一塊兒罵,以為你是個沒娘的孩子!」這句一直堵在我胸口的狠話,終於在積鬱良久之後,如火山爆發般傾瀉而出!此言既出,能不翻臉?可這將讓她記一輩子的狠話,除了親娘,還有誰能警示她啊?!
當日無話。
一日雪夜圍爐,與底達、底蘊聊起高中、大學期間的男女交往。底蘊突然緩緩道出:
「媽媽,還記得你那天說我穿的衣服領口太低嗎?其實我何嘗不明白你是對的?可你自己一路言傳身教著養大的孩子,你應該知道你對我們的影響無處不在。以至於每當我們做一件事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在這件事上,你會怎樣做……可你,怎麼對自己的孩子那麼沒信心呢?」
女兒的話,終於讓我吃了一個定心丸。然而,孩子:媽媽之所以對你們「沒信心」,那是因為她太愛你們,愛到捨不得你們出一次差錯!
錄於二零一一年元月十一日夜
高中部的校服
2010年聖誕音樂會(底蘊位於第二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