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的穿越
宜修
昨晚排完戲回家的通勤路上,等待換乘時,遇見到了這樣兩位美國男士。他們所攜帶的兩輛老式自行車引起了我和在場的幾位旅客極大的興趣。
這位先生來自Michgan州,他攜帶自己已有二十二年車齡的老式自行車(古董店淘來的寶貝)專程前來參加邀約在紐約市的世界老式自行車俱樂部成員的聚會。當天,他和來自於美國、澳大利亞、英國等地的二十二名同好們聚會後,共有九人分別騎著他們自己的老式自行車在紐約市內徜徉了一遭兒......所到之處,沿途引起了和我一樣的許多行人的極大興趣。
面對我如何騎車的疑問,這位先生細心地給我演示了如何上車:原來,後面的小輪左側車軸外,有一個可供攀騎的腳蹬。左腳蹬在那兒,右腳懸空滑行......待車行穩,且大輪右腳的腳蹬轉到向前轉時,「優雅地」(人家的原話)將右腳踩在右腳蹬上,然後左腳從小輪的腳蹬上移到前輪左腳蹬上......後面的小輪主要的功能是作為上下車用的階梯。一旦行駛起來,全靠大輪作為獨輪車行駛,小輪在騎行中不起作用。他給我講解時,用的那個「優雅地」的詞,讓我感慨良多......原來,騎老式自行車的多是紳士呢!
這位名叫Jimmy的先生來自於Missouri州。是現任老式自行車俱樂部的主席。雖然他的老式自行車車齡和前面那位先生的車齡相仿,卻看上去斑駁鏽蝕許多。據他告知:這輛老式自行車已經騎行超過兩萬兩千多英里。我詫異:這麼老的自行車,如何能騎了這麼遠的距離?Jimmy不無自豪地告訴我:我曾經騎著它,從西岸加州的舊金山歷經三十二天,一路騎到新英格蘭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
我問Jimmy這三十二天中的天氣如何,Jimmy回答其中十七天有風、雨、雪、和暴風雪。我問他們一行幾人?他告知:兩人。我問他們途中如何食宿?他回答夜宿汽車旅館。每天早上出發時帶足乾糧和飲水,以備途中不急之需。我問他有沒有攜帶工具和備胎?他回答帶齊了所有必要的工具。我又問這些東西如何背得了?他告知另有一位兄弟開了一輛麵包車攜帶工具、衣物隨行......
眼前這位不起眼的先生,竟是這樣一位挑戰極限的勇士、硬漢,不能不令人肅然起敬!
一路上,我和照片中的另外兩位年輕人,一直和他們坐在一起暢聊。我告訴他們,這樣的老式自行車,我只在電影和圖片上見到過,親眼目睹還是頭一次。我感謝他們利用這樣的聚會機會給紐約市的居民和行人,尤其是像我這樣頭一次見到老式自行車的人一個這樣親睹的感性認識,更是給有幸見到老式自行車的人們補上一堂很好的歷史知識課。
臨分手前,我問他們還要在紐約逗留多久。他們告訴我,周二要前往New Jersey去參加老式自行車俱樂部前任主席的葬禮。這是他們邀約前來紐約之前始料未及的事情。聽到這兒,我心裡突然萌起一種感動:這樣的人或事,今生我或許只能見到這一次。他們,不啻為讓我進行了一次自行車歷史的穿越!
錄於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二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