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六。四。隨。想

作者:胡雞亂想  於 2009-6-16 05:1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已有3評論

呵呵,初來報到,不願空手而來。將一年前寫的文章奉上,請各位笑納:
原文地址:http://club.backchina.com/main/viewthread.php?tid=676605


每年一度,這個沉重的日子又再到來。海內外華人,兩岸三地民眾,在這個時刻,都不約而同地走入歷史的記憶。有默默流淚者,有慷慨激昂者。但大部分人卻只是有不經意的一絲感念。

它是如此的固執,不以人的抗拒而悄然來臨,也不以人的挽留而離去。鋼鐵雄師,莘莘學子,兩股不可調和的力量在這此命運時刻,猛烈相撞,造就了中華近代史上最慘烈的災難,在我偉大民族的靈魂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想當年,國門初開,經曆數十年禁錮的國民初嘗自由之味。大山裡的鄉下仔來到十里洋場。中國的「天之驕子」們從西方的電影和雜誌里,看到的是燈紅酒綠,民主 自由,與性解放。這豈不是天堂般的生活?反視國內的現實生活,有的是強烈的反差。當此其時,經濟改革先行,政治改革後置。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但大部分 人卻不得不面對物價飛漲的苦楚。於是,崔建的「一無所有」一下子傳遍了大江南北。

無疑,對外部近乎扭曲的嚮往,與對官倒和分配不均等社會現實的不滿,形成了動亂一觸即發的思想源泉。

歷史就是如此,每於關鍵之處,總會有必然的偶然事件,將一個國家的命運推向不可迴轉的軌道。這一次也不例外。4月15日胡耀邦的逝世,在躁動不安的民眾眼 里,無疑是一顆救星的隕落。與中國歷史上類似的事件一樣,民眾往往在大清官逝去時聚眾哀悼。這次不同的是,中國再也不是一個封閉的中央帝國了。中外各種勢 力在1989年的北京,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決戰。

開始,只是數間北京高校在天安門廣場進行自發的悼念活動,並針對時弊,提出政治改革的要求。

不知是革命家們先知先覺,還是強硬官僚的思維習慣,「人民日報」的4/26社論將這相對溫和理性的政治宣洩定性為「動亂」。青春期叛逆的少年在封建家長的斷喝之下,沒有乖乖地躲進自己房間去反省,反而昂首於廳堂之上,擺開架勢,向家長的權威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此一關鍵性的轉變,隨即向全國主要城市迅速蔓延。大大小小的「高校自治聯合會」,在各高校中由最不甘寂寞埋頭讀書的「一小撮人」紛紛成立了。校旗一揚,大 叫一聲「遊行去」,便可聚集數百上千之眾。這些完全未經申請的遊行集會,又往往能得到警察們的相當配合。警車開道,學生自行維持秩序,便浩浩蕩蕩地走上了 街頭,引來圍觀民眾的歡呼之聲,是何等的威風自豪。只一瞬間,才從父母羽翼保護之下脫離的青少年們,搖身一變,成了擔當國家重任民族命運的民主鬥士。這怎 么不能使人亢奮不已?少數思想稍為成熟又敢言敢行的,便順理成章地成為「學生領袖」,享受著振臂一呼,萬夫和應的眩耀。

他們又用湊來和籌來的幾百塊錢,買來「大聲公」和油墨印刷機。一時間,各式各樣的宣傳隊,遍布各大城市的街頭,向人們派發字跡不一,印刷粗躁的「革命家族譜」,「民主宣言」,「再啟蒙」等傳單。

天安門廣場上,這場新革命的中心,更是熱火朝天。數以萬計的學生聚集於此。課不用上了,大家只管唱歌跳舞演說歡呼遊行絕食,還有指點江山,策劃下一步行動。

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自由的烏托邦誕生了,又或者說,一個無政府狀態的理想社會在歷史的這一瞬間誕生了。

或許,如果這場運動在這麼個狀態下嘎然而止,那麼它將會成為我們中許多人心中一段最為美麗的人生記憶。不幸的是,理想與現實,無論是字面還是實質,它們之間的差距卻殘酷的展現在人們面前。畢竟,如同科學研究中的理想狀態,烏托邦都只能是不可達到的理論幻想。

廣場上的學生們首先要面對的是吃飯睡覺等現實問題。正當運動陷入低潮之際,香港支聯會送來了大批的帳篷,食物,和飲料。而且還有三四千萬港幣的錢財送到了以柴玲等為首的廣場學生總指揮部的手裡。北京市民們也紛紛送來食物和飲料。運動再進入高潮之中。

香港支聯會這一「送溫暖」的行動,是外部勢力全面介入學運的開始。高自聯的頭頭們,從此就用上了當時只有富人才擁有的「大哥大」,向香港,向美國,向西方各國的媒體,向民主世界的大後方通報每天的運動情況。在全球的喝彩聲中,事態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首先,以柴玲,封從德,和吾爾開希等為首激進分子,通過鼓動絕食,拒絕向政府讓步的手段,將運動推向了奪取政權的方向。柴玲宣稱:「我們要打倒這個毫無人 性的政府」。在李鵬總理接見學生代表的會議上,吾爾開希威脅:「如果有一個絕食學生不離開廣場,我就不能保證三千多個絕食學生不離開廣場」,以壓迫政府接 受學生的談判條件。一個強硬封閉的政府能與學生進行建國后首次會談,已經是一個不小的勝利。這些高自聯的頭頭們又何必一味冒進,毫無妥協的餘地呢?你們難 道要與政府平起平坐不成?如果政府不是民選的話,高自聯的頭頭們就經過選舉了?是誰賦予你們與政府分享權力的權力的呢?

學運遭到了綁架。劉曉波,王丹,和梁曉燕等代表溫和理性的力量,此時成為了被排斥和忽略的對象。毫不奇怪,在緊急狀態下的群體,越是激進的聲音,越是能得到擁護和認同。學生方面如此,政府方面也是如此。趙紫陽等溫和派被逐漸擠出了權力核心。強硬派開始全面主宰政府機構。

事態失去了控制,向人們願望相反的方向發展。兩股強硬激進的力量在對撞的軌道上迅速前進,被其鼓動起來的支持者都將付出生命的代價。悲劇已經不可避免。

軍隊進城了。卻被民眾所包圍。

年輕的男女學生向軍車上的士兵喊:「人民軍隊愛人民」,「不要被一小撮人欺騙」,「調轉槍口」。期待著以道德戰勝權力。

軍車上同樣年輕的士兵們不知所措。但他們腦子裡面想的卻是如何執行任務,控制場面,維護社會秩序。

這兩群無法相互溝通相互理解的人群,懷著完全對立的信念,經過短暫對峙后,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展開了決戰。

擁有赳赳雄師的政府,以鐵騎的衝鋒,重新佔據了廣場。槍彈下的學生民眾,作鳥獸散。鮮血染紅的紅旗又在高高飄揚。而學生們,也失去了本來就不屬於他們的廣場。

霍然回首,十九年匆匆而去。耳邊仍然是災難日凌晨,學生宿舍樓里悲憤的哀歌:「巨龍巨龍你擦亮眼,永永遠遠地擦亮眼。。。」

大浪淘沙,當年的風雲人物如今安在?柴玲據說寫了悔過書,回國內發財了。王丹和吾爾開希等八九民運人士,與反華勢力同流合污。李鵬退休了,剛剛中風不久。鄧小平和趙紫陽都已作古。

時間或許能洗滌一切,但有些事,我們卻無法忘懷。人性百態,在重大的危機面前,往往會盡顯本色。

最令我無法釋懷的是那柴姓小丑。香港支聯會物資送到之時,她扭擰作態:「我是廣場總指揮柴玲」;她一面向美國記者哭訴自己「不值得為中國民主獻身」,一面 又說「只有廣場上血流成河。。。才能喚醒民眾」;她在軍隊準備清場時悄悄逃之夭夭,棄數千無辜學生於不顧;她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的「黃雀行動」幫助下安 然逃離大陸后,通過美國之音散布「坦克車在廣場上輾死了幾千人」的謠言。

她無疑是中國近代史上的頭號女魔頭。如今在中國發財的她,在這個災難紀念日里,如何面對那些6/4冤魂?

侯德建,這個有良心的台灣音樂人,是廣場指揮部臨時總指揮。他與其餘學生們在英雄紀念碑下堅持到最後,並帶領他們安然於6/4清晨撤離廣場。他回台灣后,對媒體說:「據我所見,廣場上沒有死一個人」。

一前一後的總指揮,一個盡享榮耀,一個直面危險。天地良心,歷史自有評價。

6/4后的中華民族,帶著無法癒合的傷口,又走過了多少災難和光榮?

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炸,南海撞機事件,3/14藏獨,奧運聖火受阻,使國民對西方的民主自由有了清醒的認識。99年洪災和5/12地震,解放軍又成為了人民 的子弟兵。經濟實力的飛躍,國人再次樹立了自信,沒有了對西洋的盲目崇拜。同時,KATRINA颶風,洛杉嘰黑人暴亂,我們目睹了自由社會「典範」的美國 軍警,對暴亂分子如何格殺勿論。原來,無政府狀態是不能容忍的,而恢復秩序的首選是果斷的武力。更何況,6/4後期,已經是奪取政權的鬥爭了。

如果當年的學運激進分子奪取了政權,又或者,如果雙方能理性對話和建立漸進式變革,歷史的結果又會如何?可惜,歷史是不可重複的。假設只能為記憶徒增幻想 的色彩。或許,我們應當牢記教訓,總結經驗,並以此為起點,踏向新的征途。以後的路,是苦是甜,都將取決於我們的努力成果。

大江東去,逝者如斯。千古功過,誰人論罪?

遙望東方的夜空,閃爍的星火,在淚眼中模糊。。。


2008年災難紀念日深夜

下面是比較客觀的歷史紀錄 - 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 ... ex=0&playnex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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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3 個評論)

回復 yulinw 2009-6-16 11:19
侯德建說「據我所見,廣場上沒有死一個人」。並不是人人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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