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夢，我和兒子一起成長系列之十

西子經雨意朦朧，荷葉翻卷略驚鴻。

誰停彩舟雲天下，相邀遠山入畫中。

 

 

 

(一)兒子返校送子去機場

 

(1)

 

 

鬧鐘霸氣催離聲，曙光謙卑伴夜燈。

千叮萬嚀長程短，臨別一擁老淚橫。

 

今天是兒子春假結束返校的日子，而且恰恰是美中時間從冬令 時轉換到夏令時的第一天。5點整，也就是平時的早上4點鐘，蹩足了勁的鬧鐘驟然響起把我從睡夢中驚醒，匆忙起身，洗漱。我和兒子凌晨6時整從家裡出發，驅 車駛向機場。此刻，天蒙蒙亮，街燈一閃一閃的彷彿要訴說些什麼，但卻始終默默無語。這無巧不巧的印證了我當時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一路上似有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去機場的路雖然很長很長，但似乎又很短很短。。。。。。  

 

在站台上，兒子臨別時突然擁抱了我一下，當他轉過身離去時，我竟呆在哪裡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未了情不自禁的老淚縱橫。他沒有再回頭，而我卻讓淚水模糊了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2)晚上回家

 

庭院深深燈未明，風攜新雨肆意行。

呼喚始之樓已空，飯香何處飢腸鳴。

兒子在家時，總是在我回來前半個小時把院子里的燈打開，讓整個院子都沐浴在桔黃色的光線下，生機勃勃。他一定會做好晚飯等我們回家，但今天。。。。。。。

 

我站在院外一邊開鎖一邊習慣性的叫著兒子的名字，但深重的暮色很快地把我的呼喚聲吞沒，同時又模糊了我的意識。。。。。

 

我獃獃的看著冰冷的爐灶，竟沒有一點心情去淘米下鍋，雖然此刻我早已飢腸轆轆。我默默地走到客廳里，將整個身子沉在沙發中，想讓心平靜下來，但淚水卻不爭氣 的涌了出來，領導在國內，兒子去了遠方，而我留守在一個偌大的空房子靜靜的發獃。我突然覺到這個世界很空泛，空泛的彷彿就剩下了我自己。

 

人有時真的很奇怪。你走在路上，看著匆匆過往的人群，你會想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和你的緣分也許就是這匆匆忙忙的注意和不注意。而對於他們的離去，你甚至不會感到一點憂傷或懷念。這時你會突然感到家真的好，因為在那裡沒有陌生的人，你們是朝夕相伴，同甘共苦的共同體。但兒子一轉身，我才突然發現，家有時又太像個旅館，住在那裡的人同樣也是行色匆匆，而且來來往往。

(3)晚飯後準備收拾兒子房間

 

昨夜閑話燈影圓，歡顏依稀聲漸遠。

花落心上揮不去，從來蒼天主悲歡。

 

晚飯後，我到兒子的房間想打掃衛生，看到桌子上還擺放著兒子回來的當天，我買給他的一束鮮花，現在已經開始點點零落了。我坐在桌前，撫摸著片片落紅，昨晚的談話聲依稀還在我的耳邊回蕩。我有點情不自禁，不由得思緒萬千，心潮起伏，淚眼婆娑。。。。。

我的情緒低落到極點，打個電話給遠在國內的老婆想舒緩一下，但那邊說正在開會，無言，一夜輾轉反側。。。。。

可能是人老了，怎麼如此害怕寂寞，怎麼如此守不住孤獨?

 

 

 

(二)第一個學年後的兒子，像個小大人了

 

兒子沒有辜負他自己的理想，而且做得大大地超出了我們的希望值。第一學期結束時，他的各科學習成績都非常優異，除此之外他還通過競選當上了學生議員，成了許多課外活動的組織者和領袖，被選為新生輔導員，另外還獲得一份助教的工作，雖然配的不多，但總是一個工作經歷。身體也比從前健壯了許多，更讓我們開心的是他對我們的太度，也大有改觀。比如排斥少了，親近的行為明顯增多了起來。暑假我安排他和領導一起回國參加由國家僑辦組織的夏令營，領導回來時就對我說:"你兒子把我當成小孩一樣的照顧了一路。" 領導還經常一臉幸福的嘮叨:"人家都說兒子是母親的前世小情人，我看還真是如此呢！"

 

我想天下父母都一樣，就像我們永遠都欠著孩子們什麼，而且以能夠為他們服務而快樂著，幸福著。當他們慢慢的懂事，慢慢的成熟起來，當他們從叛逆到主動和我們親近的轉變時，總能讓我們在心裡對上天感激啼零。

兒子這次在國內玩的非常開心，因此我一點都不遺憾在這個暑假他沒有出去打工。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會和他又親近了許多時間，他的爺爺奶奶姥姥又和他親近了許多時間。他將來工作的機會多得是，是一輩子，而和我們在一起的機會卻越來越少，這是客觀規律，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次參加夏令營，作為營長的他，做得非常出色，這是僑辦的人和我說的。在我問到在他夏令營的體會時，他向我講了一件事，在營里他是個男生，又年齡偏大，所以他總是先照顧別人。比如有好玩的，好吃的，他總是先僅著別人玩好和享受，而他看著別人開心時，他自己更加開心。通過這件小事，我感覺到，他己經在自覺和實踐著我們小時候，每天學習的助人為樂精神了。

 

孩子真的成熟多了，謙讓是一種美德，也是一種公德。說到這不禁讓我想起一段往事來，有一次我帶兒子去吃自助餐。龍蝦 總是一上來就被搶空，但他總是彬彬有禮，規規矩矩的站排等在那裡，而裝龍蝦的盆子空了時，他手中的盤子也是空的。而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失望和怨恨的表情，相反到是平靜的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在我告訴他這樣不行時，他也只是笑而不語，這是一種境界，我永遠達不到的境界。他的個子比我大，如果他也像我一 樣不謙不讓，他怎麼能始終都端著一個空盤子呢?  當我把龍蝦分給他一些時，我的心裡很複雜，是應該告誡他這個世界不爭不搶就沒有得益呢? 還是應該表揚他的謙謙君子風範呢?  一個是客觀存在，一個是做人的道德經。在兩者之間的選擇上我會毫不猶豫的贊成前者，但我卻從心裡覺得孩子做一個品德 高尚的人更重要。因為當我看著自己盤子里的豐富時，看到別人失望的表情時，看到兒子的一臉平淡時，我的心卻似被掏空了一樣。我自己知道我得到了，也失去了！

人們在得失面前，總會被一種下意識所左右，在所謂的權衡利弊的結果中自以為是。殊不知，得到中也有失去，失去中也有得到。人們可能因 為眼光，價值取向的不同而作出錯誤的，或可能今天是正確，明天是錯誤的選擇，因此權衡利弊的結果也不意味著你就一定正確，而不是偏見。所謂的利弊也不一定就是你選擇的東西，因為人的眼光太有限，比如我們昨天選擇了出國，今天許多人就很可能不再苟同當年自己認為百分之百正確的決定了。

 

在現實中做個君子還是小人，總是我們要面對，選擇的一個問題。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不同，所以在是非面前的取捨就一定不同。我是個混混，早就背離了高尚和純粹，但我希望孩子有他自己的活法，無論是好的，或壞的。只要能是讓生命精彩起來，活的有意義，開開心心一輩子就好！

 

什麼是真正的愛? 愛就是讓你所愛的人心裡永遠有一份自由，而且自由的理直氣壯，而你就是讓他能夠如此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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