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曉波自己供述,前妻與其離婚前妻錯在曉波自己,而不在前妻。在《末日倖存者的獨白》中,曉波反省道:「 陶力,我的前妻,我兒子劉陶的母親,無論是在我們沒有離婚時,還是在我們離婚時,我都對不起她。除了我放蕩的生活給予她心靈上、身體上的痛苦和絕望之外,我參與「八九抗議運動」的風風雨雨,也始終令她懸著心;在驚嚇中度過了我回國后的日日夜夜。
不管「八九抗議運動」的結果多麼慘烈,不管我因此受了多少磨難,統統與陶力無關,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要回國、要投入、要絕食。我在外面風風火火,有刺激、有觀眾、有名聲,即使受難也不會白付代價,即使死了也只能自己負責。而她呢?她得到的是什麼呢?除了痛苦、驚嚇、焦慮、揪心,除了疾病的折磨、撫養孩子的艱辛、卧床兩年和病魔搏鬥之外,她一無所得。當我在「八九抗議運動」中面對歡呼的人群時,我從未想到她和孩子;當我面對成群記者、閃光燈,自我感覺良好地討論時事時,我從未想到過她的痛苦;當我在廣場上和其他女人調情時,更沒有想到過她那受過多次傷害的心靈還在滴血。因此,陶力與我離婚,無論在什麼時侯、什麼情況下都是理由充足的。象我這樣生性放蕩而又貪戀社會功名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家庭、不配做一個負責的丈夫和父親,不配得到陶力的愛。」
而陶力在與曉波離婚的所做所為完全對得起曉波,她對曉波的愛和關心令人感佩。比如《獨白》有一段劉的戰友高新的話:「。。。中午到了北師大,去陶力家,安慰了她一陣,吃過午飯,就回家了。陶力讓你在外面躲一躲,能出國就出國,不要考慮她和孩子,這是陶力托我帶給你的三千元錢。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 又說:「昨天晚上槍聲一響,陶力就到北師大東門前等你,從半夜十一點半一直等到天亮,等到從廣場撤下來的學生全部返校。她沒有找到你,以為你非死即傷,她哭得眼病又犯了。」
劉曉波自己回憶在天安門廣場絕食時:「六月三日一整天﹐來絕食棚看望我們四人的親人和朋友絡繹不絕﹐絕食棚幾乎成了接待站。我的妻子支撐著虛弱的病體來看我﹐她一見我就哭﹐什麼也不說﹐一個多小時﹐她是在淚水中度過的﹐我也手足無措﹐不知道用什麼能夠安慰她﹐她臨走前﹐緊緊地抱住我﹐彷彿要讓我跟他回家。」
又如,徐星在《我所認識的劉曉波》(一篇罵劉的文章)中提到:「。。。這時見面接觸多了一點兒,搓飯,喝酒免不了的事,加上另外幾個朋友,妻子們各顯手藝,幾家爭鳴,那時劉小波和他的妻子住在北師大的一個筒子樓里的一個單間房子,七八個人來吃飯,陶麗的身體很槽,忙忙叨叨地做飯,真是難為了她 。。。」
陶女士為劉曉波做出的犧牲和承受的苦難即使不及劉霞女士,但同樣不能不令人同情,令人感喟。離婚之後,雖然可以避免政治上的騷擾,但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一身疾病,獨自撫養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其生活艱辛可知。現在曉波獲得了巨大的榮譽,陶女士以其曾經遭受的不幸,似乎不應被人遺忘,似乎亦有資格可以分享這一榮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