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向自己的軟弱繳械投降了。卸下了包袱,我的腳象生了雙翼,輕快地飄了起來。當我來到停車場,他就站在車旁,正在和什麼人通電話,看到我走過來,善意地沖我笑了笑並示意我等一下。我在離他大約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想讓人覺得我做事沒分寸,窺視他人秘密。
他很快通完了電話,招手讓我過去。這時,我心裡已沒了芥蒂,笑得象盛開的桃花一樣燦爛 ( 這也是我給他最初的記憶中的亮點,後來熟悉以後他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為我打開車門,彬彬有禮地把我讓到車上,一點也沒有昨天晚上那種傲慢和拒人千里的蠻橫,雖然只有一天,不半天,真的是判若兩人。
"想吃點什麼? 中餐還是西餐? "
"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就是什麼都不行,你這是考我啊! " 他貌似無奈的沖我做了個鬼臉,我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不知為什麼,我和他之間彷彿沒有什麼陌生的感覺,反倒象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也許是飽受孤獨和寂寞的壓迫,讓人看不清自己,也容易相信他人,我突然心血來潮地對他說: "我們去你那裡如何? 我做給你吃,我可是上等的廚娘!"
他眼睛一亮,說: "難得,我最愛吃家常飯了,可惜現在是一飯難求,你肯屈就獻藝,我當然求之不得,我可以重溫一下有家的感覺了,哈哈,,如果你不覺得太委屈自己,我可當真了啊,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快走吧! "
在去他家的路上,我問他冰箱里有什麼,他告訴我有魚,排骨,肉餡和蝦,還有啤酒,就是得先解解凍。我心裡想,好傢夥,比我一個女人家冰箱里的東西還全呢。於是我對他說:"太好了,不過我今天只能做排骨和魚。" 他說他也要給我做道菜,烤大蝦是他的拿手絕活。
我們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家,他租的是朋友的別墅,就他一個人在國外在國外,他的朋友是個離婚的單身貴族,另外還有一個加拿大人,也離了婚,他說他們這裡是單身宿舍,也是旅館,平時缺少的就是女人氣。他先給我砌了杯茶,然後讓我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自己卻忙著把冰箱里的東西拿出來解凍。看到他做事認真,有板有眼 ,又溫柔體貼的樣子,我心裡默默地想,要是我那位能做到他的十分之一我就滿足了,哪個女人要攤上這樣一個男人才是福氣呢!
我做了糖醋魚,紅燒排骨和一盤干煸四季豆,他做了一個烤大蝦和白菜肉圓湯,赤橙黃綠擺滿了一桌。其中最耀眼的還是他做的那道烤大蝦,紅紅的蝦身,紅紅的蝦油,加上綠白相間的蔥絲,堪稱色香味俱全,就連我這個做了十幾年飯的女人也甘拜下風,更沒有讓我想到的是一個在外面風光無限的大男人,還能做得這麼一手好菜。這時他的朋友無巧不巧地回來了,他起身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大家簡單的寒喧后,就一起吃了起來,還喝了一些啤酒。他朋友吃了一會兒,就知趣地借故出去了。剩下我們倆個人,在溫柔浪漫的燈光下,邊吃邊聊了起來。
這是我出國以來吃得最舒服的一頓晚餐。此刻孤獨和寂寞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被一種少有的幸福感包圍著。家,這個親切無比的字眼又在我的眼前鮮活起來。當我們為相識舉杯慶賀時,我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幻覺,彷彿他和我認識了許久許久。不知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興奮過度,我感到頭有點暈,但情緒卻有些亢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