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回國系列3)

我們終於到達了監獄的門前，登記，體溫檢測(防止豬流感)，然後在事先找好的內部人(幹什麼都得有人，這是中國特色)的引領下，我們終於進到了牢房的探監室。在我們一臉嚴肅和不知所措等在那裡的時候，朋友滿面春風的由裡面走了出來(也許是特意為我們才裝出來的樣子)，站在和我們僅一層玻璃之隔的地方，他的從容使我們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我讓一起去的人(女的)先通過電話和他聊幾句，我在外面總是裝得很紳士的樣子。但他示意讓我先談，於是我走上前去，接過話筒，隔著透明的玻璃，我倆默默地對視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他一直不自然地笑著，我卻很想哭，我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努力使笑容複製在我僵硬的面部肌肉上，我做到了，但我的眼眶裡卻不爭氣的浸滿了淚水。記得上小學時，在一次班級對班級的鬥毆中(造幣廠子弟對我們部隊子弟)，他用一條三角帶趁我對他毫無戒備之時(當時他的個子很矮，平時又老實)，狠狠的抽在我的脖子上，我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就把他打倒在地，那時我像一個打紅了眼的草莽英雄，在人群之中左突右沖，毫無懼怕。現在我卻變得如此脆弱，也許是老了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