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女兒的婚事(41) 彷徨

此文屬於虛構！

題記: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在異國的天空下掙扎過，迷茫過，失去過，更收穫了的人們。也以此文激勵那些正在掙扎和奮鬥的人們。讓我們共勉！

暖冬雀躍夕陽遲，不見歸人晚宴時。
遍地裙屐浮麗影，宛如春至惹相思。

潔一個人時經常反思，她自覺不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子，那麼她與吳出軌誘因是什麼? 難道她們之間真的是人們常說的世間真愛嗎，難道這千古難尋的感情真落到自己頭上了？還是單純荷爾蒙在兩人間做祟，不然為什麼每次見到他，自己都會魂不守舍，飛蛾撲火般忘乎所以呢? 她也曾努力讓自己忘掉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和康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畢竟兩人有了孩子。更何況婚姻就像一顆大樹，它不但有繁茂的枝葉，地下也還有數不清的根根蔓蔓。即便枯萎了，當你想連根拔起它時，這些根蔓就會同仇敵愾般成了你的阻力和對手。而那些形形色色的社會關係就如盤根錯結的樹根一樣，讓離婚這樣貌似單純的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複雜和好事多磨。離婚受到傷害和牽連的不僅僅是她和康兩個人，還有雙方的家人，親人，朋友。更主要的是他們的孩子，小傑西卡，離婚肯定對孩子未來有很大的影響。諸如此類的東西都是潔，一個母親不能不考慮和面對的問題。既然結婚不像1+1=2那樣簡單，離婚自然也不會像2-1=1那樣容易。出國后潔以為自己會漸漸忘了吳和過去的一切，但一見到他，或聽到和他有關的信息，自己就又會像丟魂似的身不由己。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對吳都有一種深深的依戀和需要。那種說不明，道不白，逃不掉的甜蜜感覺，就像安娜卡列尼娜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沃侖斯基一樣。而且每次面對吳時，總有一種強烈讓自己尊重心意的願望，好好為自己活一次的迫切感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話說潔至從父母走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塊，那種感覺很像行走在沒有星月的夜晚，讓人心裡壓抑，沒底。本以為已經有了足夠心理準備，潔現在才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客觀現實的嚴峻性。首先，兩位老人一走，似乎把那種看不見摸不著，卻時刻讓她能感覺得到，有如春天一樣的氣息，和潔心裡的那份穩穩噹噹的踏實感也都一併帶走了。再則就是家務，彷彿一夜之間就變得多了幾倍。潔現在回到家中，總能覺出屋子裡的空曠和冷清，尤其是傍晚，天將黑未黑，屋子裡沒全開燈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很茫然。有時凡已經離開，康因加班還沒到家，而諾大的屋子裡只剩了她和孩子時，最讓人不適應。連小傑西卡的哭聲，聽來也格外可憐凄涼。如果只是心情上的變化，倒也還罷了，潔不是小孩子，離家在外也不短了，假以時日，總能調整過來。但還有一些生活中的實際問題，卻是眼下所繞避不開，又必須要面對的。想想之前，父母在家裡，也不過就是幫忙料理一下家務，或在凡忙著做飯或未到前，沒人照看孩子的空檔過來搭把手。但缺了這些隨時隨地，有需即在的策應，就如同一部機器失去了某些零部件，雖然尚可勉強工作，但就是讓人覺得彆扭。潔意識到，要想重新理順這一切，恐怕真需要些時日。

無獨有偶的是漏偏逢連天雨。潔的工作上的一些變化也令她十分頭痛。最近公司特別忙，除正常工作外，每天都有大量與工作相關的郵件需要她處理。又因為公司的資料庫需要升級，因此同組會議也隨之多起來。本來，潔是那種人際關係上閑事不理，只管埋頭工作，必定要deadline前交活的的所謂「低保養員工」（low maintenance Employee)這還是上一年表現評估時老闆給的評語。在美國職場還屬於菜鳥一級的潔，並沒意識到這是老張做她頂頭上司時的情況，老張一直默默地充當著她遮風避雨的保護傘。近來，老張因為榮升為部門經理，不再直接是她的領導了，而新接替老張組長職位的恰恰就是她以前看最不慣的同事Ashwarya，是個印度裔女人。平時濃妝艷抹不說，還特別喜歡有事沒事發郵件，常常問潔一些本來很普通，稍微查證一下就可以得到解答的問題。有時潔自己手上的活都忙不完，可又不好駁她的面子，因此把自己搞得很被動。時間一長潔就有點頭疼，只好對她避而遠之。可這女人偏偏嘴上像抹了蜜似的，見人就誇，常常一見面就一驚一乍說潔你今天真漂亮，衣服多麼時尚等閑話。自從這個印女陞官之後，對潔的態度立即有了180度的轉變。每次潔交來結果報告時，她幾乎都要挑出一些毛病，讓潔重新去做。潔爭辯幾句，她就毫不客氣地說潔英語不好，理解錯了她的意思。更離譜的是有一次，在一個潔負責的項目里，她執意讓潔聽從她的意見，報去給老闆，老闆看出了問題，打回來重改，她就將潔原本的結果交上去，老闆滿意了，她又毫不臉紅將功勞歸於自己，對潔的努力和工作卻隻字不提。搶了自己的功勞，潔還可以忍氣吞聲，心裡阿Q一番說權當自己做了一回雷鋒，顧全了團隊形象。但這女人並不領情，好幾次出了差錯，就翻臉不認人，將自己撇得清清白白，卻將責任全推在了潔一人頭上。老張在的時候，潔如果自己有錯，總是會第一時間虛心承認，因為她覺得坦白誠實才是合作的表現，而老張也常常照顧她，幫她擋在前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現在，沒有了老張做後盾，潔越來越認識到，打死也不能認錯才是自保的法門，這對她仍舊保持的中國式思維完全相悖，對她又實在是個不小的考驗和打擊。工作的不順利，讓潔近來常常有一種沮喪和失落的感覺。


每次去那個四面環窗，可以輕易俯瞰大半個城市的小老闆辦公室里開會，潔就會走神，因為視覺上的一切都會讓她浮想聯翩，在恍惚中，潔覺得自己活的那麼不真實，更沒有為自己活過。不真實到沒人需要她，比如現在她從這裡跳下去，可能一時有人因好奇圍觀，但不久就會被遺忘，甚至都不會有人再提起她。在美國里公司任務非常細化，不像在國內，從製圖，做母板，編程到調試，只要不是項目匯總，都是單打獨鬥。在美國潔每次領了任務都有限定完成日期，中間如遇到難題雖然可向中級，高層上尋幫助，但分工明確，需要協調的地方甚至多於任務，比如每做完一部分都要與測試組勾通反覆運行。正如前面提到的，潔雖然工作一段時間了，有些思維習慣並沒有完全改變，如她還是會有份內份外不分，為人低調謙虛，該爭的不爭，不喜歡出風頭，遇事謙讓的情況發生。她同樣還是看不慣西人同事那種報喜不報憂，喜歡誇誇其談，翻臉不認人，背後愛打小報告，一點小事也吹吹呼呼的工作態度和作風。正因此如，除了工作外，她很少和同事們有私人方面的來往。幸好在許多事情上，老張尚且可以幫她協調，但一些小事，如工作分配，對測試結果的看法，考勤等就只能自己應對了，這讓潔覺得很有壓力。而這些又恰恰是她遲遲沒開口提離婚的重要因素。雖然憋在心裡，很不舒服，一吐為快的願望極強烈，但潔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來跟康說。每一次，當她象一個陀螺，旋轉了一天，將一切收拾停當，她也累得筋疲力竭了。想到第二天還得早起上班，康聽到她要離婚後的種種反應，以及孩子的未來和教育問題。。。讓本來就疲乏不堪的頭腦，更增添了許多莫名的困惑和憂慮。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先找機會和劉姐聊聊，聽一下她的意見，然後再向康提離婚的事情。

前天Ashwarya通知潔，讓她這個月底就去芝加哥參加第一輪新資料庫使用的培訓，為期15天。這對一般人而言這到不是什麼壞事，但對於潔，一個有幾個月大孩子的母親就不能不是個問題了。讓康晚上一個人帶孩子她終究放心不下，潔禁不住心想如果父母還在美國就好了。可是。。。


她突然想到要和凡商量一下，看自己不在家這些日子是否請她臨時做兩周全日制保姆，晚上好幫助康照顧小傑西卡。雖然這樣看起來有點不妥，甚至有些荒唐，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然讓她臨時去哪裡找到一個適合的保姆呢? 再說哪個中國人在國外生活不是能對付就對付，能將就就將就，哪裡有那麼多十全十美，各方面都周周全全的好事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在那裡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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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像吝嗇承諾的風
讓忙碌一生的雲
始終都沒有
自己的家
我的思想
就是那飄泊的雲
像天真的孩子一樣
依偎在你光潔的臉上
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