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做生意和國內一樣都避免不了要和穿制服的人打交道,比如警察。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中美兩國警察都會變臉術,即有公事公辦的一面,又有普通人的一面。但變臉的原因卻大相徑庭,雖然中美兩國警察都"公私分明",其執法結果卻南轅北轍。
我先說說美國警察。在我的店裡,經常會有警察惠顧,除了穿一身制服和腰裡都別著傢伙外,他們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每次來我店裡修電腦時都彬彬有禮,和藹可親。偶爾還低三下四的求我收費能否低些,或給他們一些折扣。最初我一直懷疑他們是裝出來的,總是小心翼翼應付。時間久了才知道這不是在做夢,美國的制度和職業道德時刻約束著他們的行為。八小時之外,他們和我們普通人一樣沒有享受特權的資格。
在國內我做了十多年生意,最怕和穿制服的人打交道,每年不斷的送禮,請客,但說到工商稅務和警察還是談虎色變,整日提心弔膽。他們如果想找你喳,誰也躲不過去。做生意成敗和他們有直接的關係,罰款,停業整頓哪一項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平時和客戶應酬,大不了就是一單生意做不成而已。但如果不小心得罪了穿制服的人,你就會像染上瘟疫般陷入恐怖之中,而且他們還會沒完沒了找你的麻煩,直到你送的禮夠口,又找對了中間人,才能擺平他們。在國內哪會兒,我們一些生意人湊在一起聊天兒時,只要話題一談及他們,都會發出同樣的感慨:天下烏鴉一般黑!在利益面前,有時你會覺得他們比壞人更壞。
美國警察很少讓人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除非你真的犯了什麼錯。如果真是如此,平時和你再熟悉的警察也都變得和包公似的,秉公執法,不殉私情,讓你甭想循私舞弊,鑽空子。中國警察卻不然,只要你找對了人,能說上話,送上禮,就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待你有如春天般的溫暖。有句名言:好的制度能讓壞人變好,壞的制度讓好人變壞。在現行中國制度下,衍生出許多潛規則,其威力無窮,能夠左右某個領域的運轉方式和運轉軌道。很多的墮落,首先緣於他們自己的貪婪和人性的弱點,但毋庸置疑的是,有一些人,起初並不願或並不敢隨意貪腐,只是在圈中混久了,潛移默化之下,膽子越來越大、手也越伸越長。甚至,也確實有一些人貪腐是「身不由己。因此制度的健全,是中國需要儘快完成的一項大工程。
其實中美兩國的警察首先都是人,就人性上講沒有什麼區別,不同的是社會制度,他們在責任面前雖然都有變臉的共性,但對公私卻有不同的態度。在中國有時講究情理之中,法不責眾,刑不上大夫。而在美國,卻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僅此一條就讓所有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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