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 二月

很久以前看過這部同名舊電影,  記得是講三十年代文藝青年的故事。 雖然是部「革命」的片子,  卻拍得溫情含蓄,  頗有詩意。至今腦海裡面還留有那江南小鎮上水墨畫般的片斷。小溪上青石板搭的拱橋,   橋邊一片桃樹林,  枝頭錯落,  花蕾含苞欲放。身穿藏藍色夾袍,  圍著長巾的孫道臨欲言又止,  躊躇不語的眼神,  還有和謝芳兩人在林中漸行漸近,  終趨一致的步履。。。。。。

此時,  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白茫茫的大地，卻莫名其妙地憶起了這樣一幅桃花楊柳,  斜風細雨的畫面，似乎那才是初春應有的景色.

剛剛才和媽媽通了電話。她說蘭姐一家已經住進來了，一直可以到春節以後小孩開學。

蘭姐是開自安徽的小保姆，在我父母家已經四年多了。老公現為某一施工公司大隊長, 收入頗豐。蘭姐陸陸續續辭退了其他家的活計,  現在每天只來我家。剩餘時間便接送和陪伴一雙讀小學的兒女。大約從前年起，他們每周末便一家四口到我家來住。兩個小孩爺爺奶奶地叫著，爸爸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在我家過春節，已經是第二次了。

媽媽一一告訴我他們買了什麼東西，孩子們如何用功，家裡把哪些地方清理了，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爸爸媽媽近幾年頭髮明顯地花了。精力都還好，不停地工作。每天打電話都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講給我聽，國際國內的大小新聞，似乎美國的事情比我還知道得多。呵呵。還記得出國的那一個春節，全家一起到附近的餐館吃了年夜飯。想起以後他們過年二人對坐，該是一種何樣的寂寞。不過那時候也很清楚，自己終究還是會走的。現在有時候難免自問，不知道如果換了今天，還有沒有這股勇氣。更多的時候，則有意選擇了不去想。人生之無奈，莫過於此了吧。

忽然想問問媽媽今年做不做蛋餃，那是我在家時每個除夕下午必做的功課。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