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印度老頭,60多歲,大概是從西印度群島來的移民。西印度人和從亞洲那個叫印度的國家來的移民通常有些區別,什麼區別,我也說不好。總之,雖然面貌膚色相同,都說一口帶濃重口音的英語,不過從服裝,首飾和說話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區別。通常,「正宗的」 印度人比較保守規矩,而西印度群島(也就是牙買加,圭亞納一帶)的印度人,比較弔兒郎當。
我遇到的這位,一定是從西印度群島來的。頭髮衣服比較贓,一股特殊氣味。
陪著他一起的是個面容嬌好,皮膚白晰細嫩的東方女子,之所以不能確定她是「哪一國」 的,是因為她不會說中文,只能用英語對答。她大概有30多歲的樣子,柔發披肩,身材適中,穿著整潔,斯斯文文地坐在那裡,總是一付溫柔的笑容。看著這樣乾淨寧和的女人,真讓人感到舒服。
那印度老頭一直不安分地在那裡扭動著身子,答非所問地開著不適宜的玩笑。我問他:您有過心肌梗塞嗎?因為,從他的心臟圖象上看,我很懷疑他有過心肌梗塞發作。我問的很認真,很溫和,希望他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這是在看病,在檢查,是嚴肅的事情,將確定他的治療。
可這位老先生,這個西印度群島來的糟老頭子,卻借我的話頭,抓緊一切時機,非常不合適宜地向他的東方美女大表愛慕之情。
他扭動著身軀,大叫著:對啦,對啦,我每天都有心肌梗塞發作啦!
我還沒有從認真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便又認真地問一句:具體什麼時間發作的?從什麼時候?
西印度老頭又笑又叫:就是昨天啦,今天啦,每天啦!
我疑惑地看了坐在那裡溫柔微笑的東方少婦一眼,她細聲說:他在開玩笑的。
我有點生氣了心想:表達愛意,找個浪漫的場所,好不好?去公園裡,樹叢中,電影院。。。。。。?外面還那麼多病人等著呢!
我沒有作聲,不再問病史,怕再勾起西印度老頭的另外一通愛情誓言 --在檢查台上。
可他沒有打住的意思,越發回過頭,對他的東方美女說: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天天心臟病發作耶!
我的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