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侃好萊塢電影里的中國女人

諧和

2001。

不是搞電影的，也不是評論員，只是喜歡看電影，喜歡寫點心得。

喜歡看世界第一電影王國拍的有中國人參與的電影。幾年看下來，看出一點心得。
手裡沒有現成材料，僅憑記憶。說錯之處，還望指正。

好萊塢電影里出現中國人其實很早，不過早期的片子里不用中國演員，主要的中國
人角色都由白人演員扮演。象那部著名的反義和團的電影『 55 DAYS IN PEKING
』，除了『暴民』群眾用的是中國人以外，片中的慈禧李蓮英都是由白人扮演。

實際上，好萊塢電影里中國男人的形像都很簡單而且臉譜化。正面形像是象李小龍
成龍那樣肌肉發達的武打者，反面形像，不外乎是象『RUSH HOUR 』里躲在唐人街
福建餐館里的黑幫老大(可能還是偷渡來美的)，或者是象『 ROMIO MUST DIE 』
里李連杰的爸爸，靠作不正當的生意發財的黑社會頭子。千篇一律，卡通化，臉譜
化，再簡單不過。

可是好萊塢的女人形像卻隨著年代的不同，國際風雲的變幻，不斷地改變著形像和
內涵，真正讓好萊塢的編劇導演們走了一條漫長的『 文藝為政治服務』的道路。

看過的最早的一部描寫中國女人的電影是寫40年代，中國和美國在抗日戰爭中『同
盟』的時候，一艘美國軍艦在長江口與日本軍艦遭遇的故事( 好幾年以前看的，名
字不記得了)。片中的中國女人和美國高級軍官產生了一段動人的愛情，其靈感大概
來源於陳香梅和陳納德的故事。那個美麗溫柔又勇敢的中國女子由當時一位著名的
白人女明星扮演，面容西化，身材豐滿苗條，旗袍襯托著凸凹有致的妙曼身材。美
國人看著大概很順眼，以為中國女人長得就這個模樣。那是在中美『 蜜月時代』拍
的電影，形像很正面。

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美交惡的時期，好萊塢電影里的中國女人無一例外地變成了
妓女和惡婦。我看過的最早的一部是五十年代拍的黑白片 『 蘇絲黃的世界』。這
個劇本曾經由周彩芹在倫敦作為舞台劇上演過。故事發生在五十年代的香港，主角
蘇絲黃( 我想，她的中文名字應當是黃蘇絲，或者 SUZANE HUANG )是個外表美麗
頑皮的中國少女，『騙』得了男主角( 一位到香港旅遊的白人畫家)的愛情，結果最
后他發現她是一個靠出賣肉體為生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憑心而論，電影還沒有
將蘇絲黃寫得很壞，但是，中國人的窮苦下賤和貪婪已經被偉大的白人先生髮現。

值得一提的是六十年代，由於朝鮮戰爭和越戰，中國和美國成了敵人。這一時期好
萊塢有關中國和中國人的影片無一例外地是辱華仇華，和當時中國國內的口號『美
帝國主義是全世界人民的頭號敵人』遙相呼應。最典型的是那部1963年拍的『 55
DAYS IN PEKING』。片中唯一的中國女人是面目憎惡的慈禧太后，卻由一個白
人扮演。另外就是『半個女人』的李蓮英，扮演者也是個白人，深眼高鼻，臉上象
塗了一層白粉，捏著個娘娘腔，你要不討厭他們都不行。而片中的義和團『暴民』
則是些暴牙小眼長辮的醜類。影片的主角由當時擅演西部牛仔的查爾斯。赫斯頓扮
演。影片中有一場是赫斯頓中尉帶領一隊嘻嘻哈哈的美國佔領兵進入北平城以前，
他對美國大兵們的訓話，他說 『 你們大家聽好了，因為你們都不懂中國話，進城
后要注意了。現在我教你們幾句中國話。中國人說THNAK YOU是SHIT-SHIT( 謝謝)，
他們說 YOU ARE WELCOME 是 BU - SHIT( 不謝)！』在美國大兵的一陣哄堂大笑
聲中，他們以西部牛仔的步伐進了北平城( 我知道這裡有人要笑，可是我笑不起來
)。

在這一時期好萊塢的屏幕上就沒有什麼正經的中國女人，倒是在三級色情片里有不
少供白人男性『日』的中國妓女。象『 CHINA DOLL 』這樣的色情片很流行。當然，
如果你不能在戰場上壓倒對方，想象中在床上壓倒她也挺爽的，是不是？

國際政治風雲變幻，時間就到了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中美建交，中國重新回到
聯合國，『改革開放』，美國商賈雲集中國東南沿海。

好萊塢電影里的中國女人也開始不那麼面目可憎了。不過妓女還是有的，只是不再
是單純的 CHINA DOLL，而是象陳沖在『 大班 』裡面扮演的那種楚楚動人，可憐
希希的中國妓女，由著白人嫖客欺侮。貝特魯奇在故宮損壞了文物，依照實物拍出
了個 『 末代皇帝』。戲中的女人戲份不多，不過是小皇帝的三妻四妾，以及婉容，
文綉和小皇帝在龍床上三人同床共枕嘻戲的場面。

時間到了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這在亞洲是一件大事情，不拍兩部怕是太『趕不上
形勢』。特別邀請了中國當紅女星鞏莉作女主角，『 中國盒子』在香港出籠。也是
寫的一個漂亮的中國女人和一位在香港的單身白人的愛情故事。其間充滿了對香港
回歸中國時，香港各層面的人們的灰心，無奈，希望和掙扎，整個電影的格調是低
沉的。鞏莉扮演的是一個近乎於舞女的角色，可是並不象陳沖在『大班』里的角色
那樣凄凄慘慘，她已經能夠把握住自己的生活，有了比較明確的是非觀點，也有了
對生活的正常的渴望。故事的結局是一個悲劇，男主人公在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
以後，悄悄地找了一個地方死去了。不知道編導們在這裡是不是想暗射英國人在香
港的最後日子。

更後來的一部與香港回歸有關的是『 RUSH HOUR 』。破天荒第一次在好萊塢的電
影里，『英國鬼子』成了『壞蛋』，中國的外交官和他的保鏢成了『好人』。影片
中的中國小女孩很勇敢，象是文革電影中與『壞蛋』作鬥爭的紅小兵。這是我看過
的最為『正面』描寫中國的一部好萊塢影片。

由楊紫瓊主演BOND女郎的『 明日帝國』，開始了好萊塢中國女性形像的又一篇。楊
紫瓊在影片中演的『邦女郎』，有別於以前007影片的任何一任，不但全然沒有同007上
過床，還非常忠勇，一身好武功，和007是一種新的同夥關係。這部片子在北美和亞
洲有了不錯的票房紀錄，接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乾脆來個美國亮妞的中國式武打
片，這就有了 『 霹靂嬌娃』。劉玉玲擔綱，在裡面演一位典型的中國女人。她聰
明有智慧，她喜歡下廚作飯菜，她對男友忠心耿耿，她能夠忍辱負重。她沒有迪亞
孜身材好看，沒有德蕊性感迷人，可是她非常有個性，而且勇敢。就象另外一部由
迪斯尼拍的動畫片『木蘭』里的花木蘭，憑智慧取勝不說，還改變了迪斯尼傳統的
灰姑娘追白馬王子的模式，由英俊的大將軍來追求卑微的木蘭。在這些電影里，中
國女人再也不是可憐希希的妓女或者討厭的女皇帝，而是有個性的女人。不過，卻
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有一部不太受人們注意的電影『 喜福會』，由譚恩美的同名小說改編。我不知道這
部電影是不是更接近中國婦女的真實情況，因為她寫的是老老年間舊中國的一個舊
式家庭里幾代婦女的故事。因為故事節奏比較緩慢，雖然有不少優美的畫面，卻沒
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我也只看了一半就沒有再看下去。

當然要提中國女人的形像，李安『藏龍卧虎』里的兩個中國女人的形像都很爽。不
過，她們又把人們引入了『 神秘的中國女人』的洞窟。不過這部片子不是由好萊塢
出品的，雖然它以後在電影大國里的票房紀錄非常之好。

接下來好萊塢的中國女人是個什麼樣子，咱們拭目等待。

『文藝為政治服務』，在任何國家都不能倖免，甚至在象好萊塢這種標榜『不過問
政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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