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前天與國內的一發小哥們通了一通長電話.這哥的兒子以前在湖南念書,帶回一個同班的湖南女孩.最近終於完婚.哥這幾天剛把兒媳婦的戶口從湖南遷到福州來.對於這麼大一個遷戶口工程,俺想當然以為俺哥被那些公務員老爺折騰死了,俺問他花了幾天,要不要走什麼後門?誰知道他的回答令我瞠目結舌.他說,什麼後門都不要.兒媳婦交給他從湖南遷出的文件,他去當地公安局,一個多小時就搞定了.他說,公安局的工作人員很熱情接待,為他端茶倒水搬凳子.他就像個老爺.因為他兒媳婦的文件齊全,所以沒一會兒就辦好了.我說我的印像中,公安局的這些老爺太太小姐們都很難伺侯,你怎麼這麼好搞定他們.他下面的回答才真使我摸不著邊.他說:現在公務員的待遇好,同時老百姓的火氣都很大.一個投訴過去,就會把公務員的飯碗給砸了.所以這些小公務員都很巴結討好百姓.他還舉了他交社保金的例子.這哥是一自由職業,收入也不高.沒有醫保.由於年近60歲,要交些社保金以便60歲后可領退休金,去年他一次性補交N年的社會安全金.他說他到有關部門辦事,那些公務員們都很熱情接待,教他怎麼辦,要準備什麼樣的材料,結果會是如何,等等.沒有一個公務員給他麻煩.

      我不敢相信,這還是咱們的中國嗎?歷來中國的吏都是爬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最多只是平等相待而已,那有過吏怕百姓的時候.

      回想我91年出國時跟最後一個中國公務員, 邊境官員,打交道的事.在深圳羅湖海關,我一早就到那裡大門外排隊.一開門就衝進去,排在第十左右.等了近半小時,邊境官員才姍姍來遲.他綳著臉,先泡了一杯茶,再整理他的桌子,折騰了盡二十分鐘.出關開始了.於是要出關的屁民們蠢蠢欲動,都想往前擠.他一抬頭,一瞪眼,馬上大聲吆喝.屁民們就夾著尾巴往回退.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輪到俺.俺陪著笑臉,戰戰兢兢把所有文件遞給他.他拿著俺的文件左翻右看一陣,像審犯人式的,時不時從他口裡冒出一兩個問題.聲音是那樣冰冷,面色是那樣無情,俺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好不容易那魔鬼放了俺,俺如喪家只犬,背一大包拖兩大箱行李往殖民地方向跑,心中正想發誓,俺一輩子也別再見中國的邊境官員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這些官員會對老百姓好.俺的喪家犬表現引起了殖民地官員的注意,以為俺是啥大來頭,把俺攔下,叫俺打開行李檢查.俺的行李箱是嚴重超載,裡面裝了夠我十年穿的衣服和用品,還裝了幾十斤專業書.箱子一打開,俺都不知道該怎麼那些東西再裝回去了. 殖民地官員看到我半箱的書,也不為難我了,幫我把東西移到靠邊,讓我慢慢裝箱.這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就是祖國,生我養我的祖國.你就是讓我這樣離開你的嗎?

     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