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彧·
最近我讀了文革期間總參謀長黃永勝的兒子黃正寫的《軍人永勝》和總後部長邱會作的兒子程光寫的《心靈的對話》,加上以前讀過空軍司令吳法憲女兒金秋寫的回憶錄,海軍政委李作鵬的回憶錄剛剛出版,這樣文革這一派的歷史就算齊了,有待以後細讀。
熟悉文革史的人都知道,毛澤東靠林彪搞掉了劉少奇,但是他主要依靠江青來造反,因此文革初期,毛靠的是槍杆子同筆杆子,上面那幾個人就是槍杆子的代表人物。可是後來林彪在九大試圖讓張春橋下台,動了毛的龍鱗,終於被毛拋棄,只有出逃一途。
比
較三本書,文筆較好的是吳法憲的女兒金秋,她是美國大學歷史系教授,為父開脫增色不少,黃永勝兒子寫的書,把毛澤東當面不認賬的流氓手段描寫得入木三分:
《「毛澤東喜歡你嗎?」[以前是,後來……]他把右手伸出來,掌心向上,又翻過去,手臂向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542頁)要知道,他們和毛澤
東打交道已經幾十年,毛過去在他們眼裡曾經是偶像,看清楚了是狗屎。同樣的話,我也聽毛澤東的秘書李銳老先生說過多次。
我欣賞的是邱會
作兒子程光的大作《心靈的對話》,寫得很有意思,邱會作從井岡山就追隨毛,反而同林彪沒有直接領導關係。兒子直呼毛澤東,父親還是言必稱主席,可是巧妙把
毛的所作所為講出來,其中825頁邱會作受審判時,(父):……這時我從座位上站起來說:解放初,把陳政當成「專控對象,,是公安部和總政保衛部交辦的。
那次向我彙報的還有三人,有個」專政對象「和一位國家領導人有關,你們同意了我再說出來。我的話驚動了法庭,沒露面的伍休權立刻登場代替執行法官宣布提前
退庭。(子):為什麼這句話振動了他們?(父):這件事旁聽者不知,但我知,檢察廳副廳長史前進也知。史前進曾是總政保衛部長,當年就是總政保衛部向我交
辦此事的。總政系統內按照」敵特嫌疑布控對象里有陳政等,還有一人涉及對宋慶齡女士親友的監控。(子):如果人民群眾知道國家專政機關長期秘密監視宋慶
齡,豈不是如當年的蔣介石一般了。或許他們怕你一時衝動,把真情說出來,才趕緊休庭。
邱會作父子不知道的是,宋慶齡早年就是共產黨的同路人――共產國際成員。這件事讓我想起毛澤東為什麼知道宋慶齡不滿意文革,向周恩來說,讓她出去,去香港,美國,甚至台灣都行。
邱會作用「苛政猛如虎」,來形容總政幹部王述臣老婆下毒,毒死丈夫。他同時也為總後副部長湯平之死內疚,六十年代初湯回了一趟湖南老家,見滿目瘡痍,發了一些牢騷,被湖南省委向中央舉報,文革期間跳樓自殺。
黃永勝的家有一天被盜,基本上給偷光了,黃認為對面監視他的那個公安局嫌疑最大,巧合的是,差不多同時,李作鵬的家也被盜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共產黨幹不了的事。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在想,
如果俄國人不將共產主義輸出到中國,中國應該早走向民主的道路了,辛亥革命本來要給全國人民一張選票。不錯,中國過去是有階級,但是根本不存在什麼階級鬥爭,所謂無產階級革命只不過是將有錢人的財產搶過來,自己當資產階級,角色互換而已。由此可見,那場革命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現在倒好,俄國人九十年前拉下一泡屎,今天他們洗乾淨了,可是還要中國十三億老百姓為他們揩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