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生
想起看過的劉源上將的一篇文,明鏡的標題是《劉源:為什麼要改造我們的文化歷史觀》。劉上將此文本是為張木生的《我讀李零》做的序言。而《我讀李零》,自己卻是沒有讀過的。
劉上將的序,寫的引人入勝,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謬誤。
比如:他說「歷史選擇了中國共產黨,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儘管屢戰屢敗,卻屢踣屢起。」世人皆知,中國的歷史,就是一部說不通的混帳史、是一部帝王的家史。歷史能選擇唐宗宋祖,自然也就會對桀紂、秦隋一視同仁。歷史是一條河,從陡峭的山間流過,從廣袤的平原也流過,河流從來都是順勢而流淌。古今中外,未聞江河有選擇之機能。不論歷史由何人評說,都不得不承認:歷史是由人創造、寫就的。歷史不是上帝,它既不能創造世紀,自然也就不能選擇誰來做一方的主宰。若以中華民族乃五千年文明而言,「復興」當是面對列強侵略而言,恐亡了國又亡了民。近代戰勝外寇的主力軍是蔣介石,共產黨不過是戰勝了國民黨而已。
比如:他說「兵最老實,不騙自己,才不厭詐,乃以詐立!」或許,中國古代的兵,是不會騙自己的。兩軍對壘,總要先通報一下真名實姓。諸葛亮兵法一流,也不願魏延出奇兵。可觀劉上將為伍的解放軍,何曾老實過?毛澤東昭告中外的八項主義,都被自己忘了個一乾二淨,不但騙了自己,騙了國民黨,也騙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國人。兵若不義,師出還有名嗎?出師無名,又哪裡來的老實呢?
劉上將的序有三問:問戰、問史、問路。
問戰,則引對巍巍《誰是最可愛的人》的紛爭為據。抗美援朝的是是非非,自己不通新中國歷史,不想妄加評說。幾十年過去,當現實無情地將南北朝鮮拋入到天壤之別的兩個極端后,我們用數十萬戰士的死傷保衛的金太陽家族,還值得去頂禮膜拜的嗎?毛時代的中國人,難道不都是胸懷著要侵略全球、解放全人類的偉大信念嗎?鄰家本是一無賴,我們卻一如既往地支持、輔佐,讓無賴千秋萬載、讓人民水深火熱。如此,戰爭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當初,中國人拚死也要抵美帝國主義於萬里之外;今天,我們卻要不遠萬里地將兆億美元委託美國佬經營。歷史果然是選擇了共產黨,是否也意味著歷史和中國人開了一個玩笑呢?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黨為了一己之選擇,令數千萬百姓非正常死亡。歷史如此興衰,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謀。黨國戰與不戰,都導致了人民白骨如山。如此,生死之地明白無誤,存亡之道又在哪裡?
劉上將的問史,應該算是問戰的續。黨折騰了中華民族近百年,新中國也已經建立半個多世紀。劉上將問戰無頭緒,又轉而指望從兩千多年的封建史上探尋民族的根與魂。儘管黨也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但不論黨如何偉大,今人對歷史都註定了是毫無貢獻的。過去的意識形態是專制也好、封建也罷,就算從理論上搞清楚了,又有什麼意義?顧曉軍先生劃分人類社會為神權、王權、資本社會。劉上將問張木生、李零不得解,為什麼不問問老顧呢?果然證實了中國的古代比歐美都發達、偉大,黨難道會復辟不成?一個連自己幾十年的歷史都搞的一塌糊塗的新中國,真的有「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神通嗎?
劉上將問史問到欲將「祖國啊祖國,親愛的母親」更為「祖國啊祖國,親愛的父親」。如此,那「黨呵黨呵親愛的黨呵,你就是我最親愛的媽媽。」則名正言順矣。陰陽有序、雌雄交媾。劉上將所謂的歷史選擇了共產黨,莫不會就是因中國這個父親的荷爾蒙在作怪吧?啥以小喻大呢?只不過是一些字眼兒,即使能琢磨的比解放軍的八項主義更輝煌燦爛,終成耳食之言,於國家何幸?於人民何益?
劉源上將的三問,最終就是問路在何方?他借張木生語,道出了中國能超越主流非主流、彌合左右的出路就是新民主主義。而該主義,開宗明義就是要堅持無產階級政黨的領導。在黨奮鬥了近百年,已經把自己奮鬥成了一個權貴資本主義的時代,再回頭搞什麼新民主主義,愚以為十分好笑。終不成,會解散了如今的黨、重新組建一個無產階級先鋒隊吧?無產階級的宿命,不就是要讓自己成為有產階級嗎?黨在意識形態上忽左忽右的折騰了六十多年,新民主主義果然是正確的,為何在中國就是行不通?黨固然是可以敗了戰、戰了敗,屢踣屢起,人民有何辜?必定要陪著黨來來回回地折騰呢?
劉上將的三問中,覺得他對戰爭一詞詮釋的最好。「戰爭來自人的慾望,人慾不滅,消滅不了戰爭!」既然戰爭不會在人慾毀滅之前消失,是否意味著共產主義也必將在人慾消失以後才能到來呢?人慾如果不復存在,那共產主義來與不來,又有什麼意義?馬克思老兒設計的共產主義,不是夢囈又是什麼呢?共產主義若沒了意義,為之準備的社會主義豈不是將老無所終、沒了歸宿?
劉上將可能回答:為什麼黨允許被舊德意志的老馬牽著鼻子走了近百年,就是不肯借鑒今日歐美已成功的意識形態?西式民主果然不適合中國人,香港、澳門、台灣的中國人,想必都會願意放棄了籍貫,回歸到祖國父親的懷抱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