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洗了把臉,絞著手巾,看著半盆混濁的黃水,乾脆放棄了在臉上粉刷的想法,下樓吃飯去了。
對面街上,排著幾家小館。樣子都差不多,幌子看不出底色。門口都支著口大鍋,一天到晚地咕嘟著。裡面的肥肉,粉條,土豆已經沒啥顏色。大車一過,揚的灰塵像變魔術一樣把他們都弄沒了。然後灰頭土臉的人們又鑽出來,接著動作。
我還是去了昨晚到過的那家樂賓。
這是姐妹倆開的店,黃黃的臉孔,小小的眼睛,歲數不大人卻潑辣,似乎生意還不差。晚上一幫人喝酒取樂,她們還挺忙。一進門,居然沒人。我撿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坐下等。屋裡一股雞糞味道,醋瓶里泛著白點,桌上油光可鑒。
一人從後面進來,手裡端著幾個盤子,上面冒著熱氣,香噴噴。我對這個女人說要一碗素麵,一碟小菜。放下那幾個碟,她不耐煩地告訴我,她姐姐不在,就她一人忙不過。但是那炒好的幾盤雞,可以給我一份。老實說,我對那處理的衛生有些擔心,就很不情願。「那你給我炒盤西紅柿雞蛋吧。」我不容商量地命令,因為多日沒蔬菜吃,我的臉上嘴上都起小癤子了。她不再吭聲,轉身走了。
我打開包,看著地圖,還有很遠的路,才能找到匯合的地方。不知不覺,我的頭低下去,竟然趴在那迷糊著了。
等我一睜眼,兩大盤菜正等著我,一個是涼了的炒雞,一個是西紅柿炒雞蛋---皮!白糊糊的太明顯了,這是給我補鈣呢嗎?我怒不可遏地喊起來。死丫頭,昏了頭了吧!店裡空蕩蕩,沒人理我。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很是晦氣。我決定馬上離開。就在我的腿邁出門的那個霎那,樓上傳出了笑聲,是兩個人的!
一個講這四眼婦女傻,雞都死了哪還有蛋吃,,,,,,一個就很興奮地說姐啊到了那邊咱們再不用伺候人了````昨天那個人真大方,他說城裡的事當真嗎?八成是看上你了,真能帶上我嗎?恨死了,在這吃灰````
去他的,原來這樣!想一下,昨天席間真是有個胖子,臉紅紅的,說話口氣很大,喝了不少酒,不像是長途卡車司機.
怪不得,報曉的雞都殺了.從此大家都能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