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湯姆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他的眼裡卻充滿了恐懼和無助,讓我覺得這軀殼裡裝的是另一個湯姆,是我完全不認識的湯姆。他生活在自己的封閉世界里,毫無生氣,有的只是焦慮、自責、虛弱和恐懼。而我像是被他屏蔽了。他都不怎麼在客廳里呆著,電視也不看,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深入的交流。
我拉過湯姆的手,盯著湯姆的眼睛問他:」你愛我嗎?」
「非常愛。」
「我告訴你,我也很痛苦。我的工作很累,每天回到家,我不希望家裡是冷冰冰和沒有生氣的。我希望看到你溫暖的笑,希望看到你一天天變好,給我個希望行嗎?讓我們一起努力!」
「我想讓你快樂的,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想振作起來,可是我很虛弱。」
「那從現在開始,你聽我的。」
「好的。」
「起床到客廳坐一會兒,我做點烤麵包片給你吃好嗎?」
「好的。」
我拉湯姆起床,忽然覺得他瘦了好多。我又扶他到了客廳,把遙控器遞給他:「找個故事片來看吧。」
湯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為何他把音量調的很小。我邊做烤麵包片邊想,我必須先請兩天假,在家陪著湯姆,要讓他吃好、睡好,生活有規律,該看病看病。
我自己也很餓了。要把米飯蒸上,再炒個菜。事情要一件件的干。
湯姆最愛吃我烤的麵包片。先把塊狀的黃油放進微波爐打軟,然後均勻地抹在麵包片上,再把麵包片放在Toaster里烤,設置好時間,兩面焦黃的麵包會自動彈出,香味撲鼻。
我從冰箱里拿可樂給湯姆,才發現只剩一罐了。哎,這日子過得。明天還要去採購。
「我準備請兩天假,明天早上我們去採購。想想你要吃什麼,要買什麼?」
「OK.」
「吃完東西,你約一下去看醫生。」
「OK」
「睡覺前洗個澡,我幫你。」
「OK.」
看著湯姆像孩子一樣的聽話,我的心情不那麼沉重了。
吃完飯後,幫湯姆洗個澡。湯姆看起來沒什麼毛病,可確實虛弱的不行。忙完了他,我又趕緊給校長發了個郵件請假。又登錄了那個專門請假的網站申請假期。然後再修改教學計劃,並把學生的作業卷用電郵發給學校的秘書,請她幫忙列印出來並轉交代課老師。忙完這一切后已經半夜了。我又抱著平板電腦在床上查看有關抑鬱症的資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