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轉貼:話說髒話轉貼:

作者:踢鳥  於 2009-10-9 06:21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已有7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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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裡的正人君子真他媽多,讓我想起了麥當娜的一首歌---宛若處女,所以咱也附庸風雅再轉一篇學術性很強的網文,與同好分享。

友情提示:以下文字可能不適合在就餐前後閱讀,也不適合未成年人閱讀。18周歲以下讀者請在父母陪同下閱讀。

「 每當遇上新詞典,我都用『fuck』這個字當基本測試。我首先直接翻到F字部,找出『fuck』,看看詞典怎麼說。如果書上的定義令人不滿意,不符合我對 這個字在現實生活中各種行動脈絡里實際用法的了解,我會放下那本詞典,另尋其他。因此,如果一本詞典無法在這個字的定義上讓我滿意,我認為這表示它對其他 字詞的解釋也不值得信賴。」
——魯思·韋津利

魯思·韋津利(Ruth Wajnryb)出生在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省,語言學家。2004年,她出版了一本書《髒話文化史》(Language Most Foul)。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呢?第一,從來沒有這樣詳細研究英語髒話的書;第二,從來沒有這麼大膽將髒話當成一門學問去研究。有書評這樣評價這本 書:「本書對髒話研究詳盡,引人入勝,筆調幽默,充滿有趣的歷史和好笑的軼事。若要在此引用例句,恐將難以避免用上不雅之詞,所以各位還是快去買這本他媽 的書吧。」所以說,這本書稱之為髒話「文化史」是十分夠格的。

我們從小就受到大人的警告,不要說髒話。但這種警告就像暗示一樣,實際上在提醒我們如何使用髒話。人們小時候最先學會的語言除了一些常用語之外,恐 怕就算髒話掌握的最快了。所以,髒話伴隨著我們成長,伴隨著我們認知這個世界。但是,作為一種語言中的另類,由於它在使用過程中的敏感與禁忌,很少有人能 正視髒話,並且去認真研究它。它無所不在,但卻總讓人諱莫如深。髒話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辭彙是怎麼誕生的,又是如何演變並賦予更多惡毒的指向,從來就沒 有人研究過。韋津利在書中也提到,想找一本專門介紹髒話歷史的書籍很難。所以,作者能花時間寫出這麼一本書,確實是值得尊敬的——雖然內容涉及的都是最不 值得尊敬的語言。

雖然這本書介紹的髒話來自英語語言範疇,但是從這些髒話發展史中不難看出,任何語言的髒話史都是相似的。比如,作者用了大篇幅介紹「fuck」這個 詞,《牛津英文詞典》在上個世紀70年代才把英語里的「四字經」(比如fuck、shit、cunt)收錄進去。而蘭登書屋直到1987年才把「四字經」 收進去。可見,髒話登入大雅之堂的道路是十分艱難的。

我順手翻了一下我們出的詞典,我手頭上有兩本《現代漢語詞典》,一本是1996年版的,在這個版本中收錄了「操」(cào)、「肏」這兩個字,對「 操」(cào)這個字的解釋是同「肏」,而且還有「操蛋」一詞的詞條解釋,不過這個解釋詞不達意,完全沒有把「操蛋」的意思解釋清楚,感覺十分操蛋。但是 很奇怪的是,去年的新版本《現代漢語詞典》則去掉了「操」(cào),我不明白「修現」后的詞典為什麼要倒退一步。我只好猜測大概是我們今天的時代變得不 操蛋了,或者變得更操蛋了,或者是編撰詞典的人都是一些操蛋的人,比較忌諱這個詞,抑或是編撰詞典的人都不操蛋,有語言潔癖……總之讓我浮想聯翩的,但仍 然不明白為什麼隨著時代的進步,「操蛋」一詞怎麼從詞典里消失了,在新版本的各種宣傳中也沒有作出明確的解釋。我又翻看了另一本《新華詞典》。據說這本詞 典為了與《現代漢語詞典》競爭,在某些辭彙收錄上十分前衛和大膽,但是當我翻到「操」這個詞所在的頁碼時,它讓我非常失望,居然沒有「操」(cào),更 別說「肏」了,這真是一本操蛋的詞典。其實想一想也挺正常,英語詞典里對一些髒詞的收錄都很慎重,更何況從來都是以道貌岸然為榮的中國呢。


(1996年版的《現代漢語詞典》)


(2005年版的《現代漢語詞典》)


(2001年版的《新華詞典》)

韋津利把髒話分為如下幾類(詳見這裡),這主要是為了便於閱讀此書。不過,她在定義髒話的核心條件時,列舉了這麼幾種前提:
第一、這個詞必須有冒犯性,「桌子」「樹」不能當咒罵詞,因為冒犯不了任何人。
第二、咒罵詞需要特定的冒犯性,不能太溫和。
第三、該語句必須觸犯一項禁忌,把任何一樣被視為私密的活動拉到公眾領域。
第四、咒罵詞必須有意造成聽者的震驚或憤怒或不自在。
第五、該字詞必須實際存在。
第六、僅僅「實際存在的東西」並不夠,它必須是眾人廣泛同意為「粘濕噁心的東西」。

具備了這些,基本上就是髒話了。

另外,古今中外的髒話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常用的最狠的髒話基本上都包含爆破音,比我們常說的「操」「靠」以及英文里的 「fuck」「shit」「motherfucker」「cocksucker」等,因為是髒話,用於情緒異常激動或常用詞難於表達自己情緒時用的一種詞 匯,所以爆破音有助於情緒的表達,能加重這個詞的情緒份量。

在《髒話文化史》這本書里,作者列舉了一打英語里最常見的髒話(她稱之為「十二臟肖」),比如fuck、cunt、shit、piss、bugger、bloody、arse、damn、hell、fart、crap、dick。

在英語里,最活躍的髒詞非「fuck」莫屬了,韋津利說:「對於fuck的公開討論,就像放在一旁爐子上小火慢燉,不時會沸騰起來表示激憤,但現在 不像以前那麼嚴重。若說fuck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它無所不在。有些人認為它的流行是由於道德的敗壞,把它跟青少年未婚懷孕、毒品泛濫、識字水 平每況愈下、同性戀婚姻等等歸為同一類。另有些人則認為,這個字已經遠離原來它指稱的動作,使其力度大大減退。事實上,fuck似乎不但已經失去了原來的 字義,而且,作為一個強化語,它也不再有強化語氣的效果。換言之,如今要好幾個fuck才能達到一個fuck在十年前能達到的效果。」

再看看我們的特產「操」,命運跟「fuck」一模一樣。比如「我操」,它基本上表示的是「驚訝」「感嘆」「欣喜」「悲傷」……總之,任何在當時語境 下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辭彙來表達那一瞬間情感的辭彙,都可以用「我操」來代替。英語里,因fuck衍生出的詞義跟漢語的「操」也十分類似。韋津利舉了這麼 一個例子:

A:你有沒有聽說,18號星期六那天羅德甩了琴米?
B:操!不會吧。真的嗎?
A:對啊,我是這麼聽說的。
B:我的天哪。操!誰告訴你的?
A:辛西婭。她當時在場。
B:操!真夠爛的!操!
A:對啊,琴米真的很難過。
B:操,對啊!誰不會啊!
A:對啊。
B:我的天哪。我的天哪。操,真糟糕。

在上面這段對話中,B用了好幾個「操」,「操」在這段對話里發揮的功能是「驚嘆號」,當然也有停頓功能,它沒有任何該字實際所指的意義。這就跟老六 平時說的那句「哦,天哪,天哪,天哪」意思差不多。同樣,中國有這麼一個笑話,講的也是跟「操」有關係。說世界上舉行一個講故事大會,要求參賽者用最簡短 的話講述一個最複雜的故事,結果一個中國人獲得了冠軍。這個中國人講述了一個人在周末騎著自行車去郊外玩,騎車上山,看到了山上山下的風景以及看到風景是 激動和開心的表情。下山時,由於自行車閘失靈,導致他不慎摔到了溝里。這個故事從頭到尾只有兩個字「我操」。不信你可以用表情和動作給你的朋友講這個故 事,從頭到尾只用「我操」兩個字,他們肯定都能聽清楚這個故事的全部內容。

還有,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有個情節,馬曉軍拿著望遠鏡無意中看到了歷史老師上廁所的過程。這時候,馬曉軍的台詞也只有「我操」這兩個字,他一共 說了六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遍語氣、重音、長短音都不一樣,但是它比更多的語言都精彩,因為觀眾都能看明白馬曉軍的情緒與心 理變化。你會問,這是為什麼呢?「操」這個詞在發展過程中被賦予了太多意義,它已經像變色龍一樣,不僅是語言中最活躍的辭彙,也是隨時可以賦予它任何意思 的辭彙,因為髒話每個人都會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而自己的理解別人也恰恰都能明白。當一個髒詞用到這份兒上,基本上也就不髒了。

不過,「操」字並非完全純潔化了,有時候仍然能顯示出它惡毒的一面,比如用在「操你媽」「操你奶奶」「操你姥姥」之類的詞句當中,就會原形畢露。中 國人的傳統是長者為尊,所以罵人的時候,儘可能去侮辱對方的長輩,以達到侮辱的目的。所以,你很少聽到「操你姐姐」「操你妹妹」之類的髒話。不過,北京人 例外,他們造出了一個在全國其他地區都鮮用的髒話:「操你大爺」,這句話大概源於另一句程度較輕的咒語「你大爺」,前面加上一個「操」,實在是顯得不倫不 類。如果罵人的是一個女性,似乎挺合理,但是被罵的一方的大爺就佔便宜了,平白無故的享受到一個女性帶來的性交樂趣,估計被罵一方對此也無異議。但是如果 罵人的是男性,就有點奇怪了,您是不是有同志傾向呢?事實上,中國人在罵人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怎麼過腦子,怎麼痛快怎麼來,即便把自己擱進去,也在所不 辭。當然,北方還流行一句髒話「完蛋操」,在這裡,「操」是為了更進一步修飾「完蛋」的程度而已。

關於「fuck」這個詞是怎麼來的,《髒話文化史》裡面也論證了很大篇幅,但是也很難考證出它的出處,甚至這個詞可能源於拉丁語、德語、古荷蘭語、 挪威語或瑞士語。不過,最常見的一種解釋是「fuck」是「For Unlawful Carnal Knowledge」(代表不合法的肉體知識)的縮寫。還有一種說法,在中古世紀,偷嘗禁果的女孩一旦事發,就會被處以遊行示眾,宣讀公告的人會頓挫地喊 出F.U.C.K,圍觀的人都明白這個縮略語的意思——「Found Unlawful Carnal Knowledge」(被發現處於肉體知識之下)。不過這種解釋也有點牽強。「fuck」在19世紀末還常常用於表達情緒的字眼,但是到了上世紀60年 代,它的應用更加廣泛了,甚至有家服裝品牌乾脆用「FCUK」(因為這家公司的名字是French Connection United Kingdom),起這個名字的人純屬故意。你說當你穿著這家公司的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知情者除了會心一笑之外,還會有厭惡的反應嗎?

「操」不是髒話里最髒的,因為它太常用,而且語義變化太大,所以它變得越來越純潔了。真正髒的也不是「屎」「尿」之類容易引起人們心理反感的字詞,而是「屄」這個詞。通常我們像用「操」一樣,鮮用「肏」,「屄」也一樣,我們常用的是「逼」。

操與逼可謂髒話里的一陽一陰,它形象地濃縮了萬物生靈的最基本特徵。一個是動詞,一個是名詞。不管髒話如何變化發展,「逼」這個字的骯髒分量一直沒 有改變。語言學家把這個字描述成「一個人能被罵的最難聽的話」,性別歧視者稱之為「一樣惡劣的東西惡劣名稱」。由於「逼」這個詞從一出現就背負不譽之名, 所以,追溯它的起源就變得非常困難,因為很少有史料記載它的出現過程。雖然作者也在書中探討了「逼」的起源,但是仍無法用史實來說明這個字的來龍去脈。 18世紀的時候,「逼」這個字不能亂使用的,用了就是非法,除非重新再版的古代經典作品。直到1965年《企鵝英文詞典》才收錄了這個詞。直到今天,這個 詞用起來仍就是那麼咄咄「逼」人。

勞倫斯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中有一段對話:
「逼是什麼?」她說。
「她不知道嗎?逼!就是你下面那兒,我進去那兒時得到的東西,那就是它,整個兒的。」
「整個兒的。」她逗他。「逼!那就是跟操一樣嘍。」
「不對,不對!操只是做那檔事。動物也會操。但逼不只是那樣……」

勞倫斯用心良苦,他試圖衝破一種禁忌,來為「逼」下一個定義。結果引起了一場有關猥褻定義的官司。

不過,關於這個最難聽最狠的字眼兒,有時候也會產生一種麻木效果,韋津利寫道:「我聽說,在舞台劇《陰道的獨白》演出過程中,演員要求觀眾一再重複 念誦『逼』字,以減低他們的敏感程度。另一個類似的情況是,我聽說數年前ABC的廣播節目討論一樣名為《我的逼》的藝術品。可以想象,要討論一樣的藝術作 品,很難不提它的名字。然而聽眾無法聽出引號或者表示專有名詞的大寫字母,因此節目中的受訪者非常尷尬地意識到,聽眾可能把這名稱聽成單指個人的『我的逼 』。然而,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在訪問討論過程中,這個字被用了太多次——事實上是幾百次——因此到最後,上節目的人對它的力道和效果都已經沒什麼感覺。我 們可以說,由於過度曝光,『逼』獲致了普通字詞的性質和質地。事實上,《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一案開庭審理時,前來作證的許多重要文壇人物中,有一人便曾 說,在閱讀這本書的過程中,他發現那些猥褻的字眼『愈用就愈得到凈化』。」

相比之下,「逼」這個字在漢語裡面的命運要比英語里好的多,因為中國人在製造髒話方面的智慧遠遠要比外國人強,既然「逼」是名詞,那麼,我們可以在 它的前面加上動詞、形容詞,於是,關於「逼」的漢語語彙就變得豐富了,比如「傻逼」、「牛逼」、「歇逼」,還有「得逼」「叨逼」「小逼崽子」以及專門形容 周杰倫的名詞「二逼」……關於「逼」的靈活運用,中國人已經遠遠超英趕美了。在漢語裡面,「逼」這個字的禁忌程度也遠遠低於英語,因為這個字出現在我們日 常話語中,多少跟女性生殖器沒什麼關係了,它逐漸轉變成修飾性或加重某種情緒、語氣的「虛名詞」。不過,關於豐富多彩的「逼文化」,主要還是集中在中國北 方地區(尤以北京為甚),對於外地的逼是怎麼用的,本人不太了解,想必是有其他類似的辭彙可以替代的。

老羅給他自己的博客名字取名「傻逼老憤青」,很少看見有人自稱「傻逼」。不過,老羅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解釋了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名字:「我被一些傻 逼逼的受不了了,就寫文章批評他們的傻逼。我覺得因為大家本來就是觀念對立的非同路人,所以互相覺得對方傻逼是很正常也很自然的事情。結果我的讀者中的很 多傻逼問我,你憑什麼說人家是傻逼?!別人這麼說你你會怎麼想?!為了讓他們知道我怎麼想,我就自稱傻逼了。」這叫以逼還逼,但很明顯,兩種「傻逼」的意 思是有差異的。

當然,上述說明只是「逼」這個字在使用種相對中性的一面,這並不能掩蓋它在活躍的漢語髒話文化中惡毒的一面。我是東北人,在東北,「逼」這個字往往 用在最狠的地方,比如「騷逼」「臭逼」「媽了個逼」「罵了個臭逼」「小逼養的」……相對程度較輕的一種說法是「媽了個疤子的」,這是張作霖的口頭禪,實際 上「疤子」仍然指的是女性生殖器。我記得一九八幾年,中國足球隊參加在西亞舉行的亞洲杯比賽,當時的對手好像是韓國隊(記不太清楚了),中國隊的前鋒是來 自遼寧的馬林。一次,他在對方禁區準備射門的時候被對方破壞,於是馬林很懊喪。恰好這時候鏡頭對準了他給了個臉部特寫,馬林當時回頭嘟囔了一句話,當時看 球的有幾個東北人,大家從他的口型立刻看出來他罵了一句東北人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便異口同聲地說:「罵了個臭逼的。」(關於這段典故,有心人可以跟中 央電視台體育頻道聯繫核實)。所以說,東北人在對「逼」的使用上,可以說是臟到了極致。從髒話的特徵上也不妨能看出,為什麼東北男人大男子主義的特別多。 我想,如果《髒話文化史》的作者韋津利到我國東北去體驗一下生活,采采鳳,她又能寫出一本書來。

有一次,我在北京的一個香煙店裡買煙,店主是個三十多歲的東北婦女,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打電話,另一個夥計在招呼客人,我從掏錢到拿到一盒香煙到最 后夥計找我零錢,前後的時間不超過30秒鐘,但是就在這短短30秒以內,我聽到那位中年婦女說了一連串沒有語法邏輯和實際內容的髒話,顯然,電話的另一頭 是一個被她詛咒的對象:「你這個雜種操的王八犢子什麼雞巴東西我告訴你這個欠操的王八羔子臭逼養的出門就讓車壓死混蛋玩意兒……」這是典型的東北人罵街的 方式,從頭到尾基本上髒話羅列,沒有實際含義,用疊加的方式和簡單的虛詞過渡,來強調口腔快感,這種連珠炮似的罵街方式目的是堅決不給對方反擊的時間。所 以說,在東北,尤其是婦女罵街,如果不事先熟練掌握100種以上的髒話和巨大的肺活量,最好別開口。而在《髒話文化史》一書中,韋津利舉的最複雜的例子也 不過是「You fucking fuck,fuck you」(出自電影《藍絲絨》中的一句台詞),或者「我操他媽的要殺了那個操他媽的傢伙。操他媽的王八蛋怎麼敢跟我他媽的老婆性交?」這在我們東北人面 前,算什麼啊,髒話一點花樣都沒有。所以說,我們就能拍出《花樣年華》,美國人只會花樣滑冰。

這一點,我們甚至可以從微軟的Office字處理軟體中得到證實,如果你故意把「cunt」打錯,它會有提示,但是絕對不會在提示的正確辭彙里出現「cunt」。韋津利說比爾·蓋茨是拿肥皂洗全世界講英文的人的嘴。其實不光是比爾·蓋茨,我以前在《不許聯想》這 篇文字中也提到過,現今我們的各類輸入法似乎都是刪節版。每當我是用一個新輸入法的時候,我就像韋津利拿起一本詞典找到「Fuck」一樣,我一定要先輸入 「傻逼」、「操蛋」之類的髒話,來檢驗這個輸入法是否人性化,結果大多輸入法讓我感到失望。現今,很多英文出版物上都使用「*」來規避一些敏感詞,比如 「f**k」「s**t」「c**t」,這種用法最早出現在1785年,弗朗西斯·格羅斯編寫的《標準粗口詞典》第一次給髒詞打上了馬賽克。中國人智商也 不低,你用「*」,我用「×」,異曲同工。這叫「落霞與孤鶩齊飛,星號共叉叉一色」。

其實,英語中的很多髒話和漢語中的髒話都很相似,前面介紹了「fuck」和「操」在很多地方相似之處,還有一個詞也和我們的常用詞(主要在北京地 區)相似,這就是「bastard」,這個次我們可以翻譯成「雜種」、「王八蛋」,這個詞更深一層的意思是「非婚生子女」。《朗文當代英文詞典》對這個字 的解釋是:①俚語,用來罵你所討厭的人,尤其是男性。②口語,侮辱或開玩笑地說法,用以稱呼男性。③英式用法,指造成問題的困難或事物。④舊式用法,指出 生時其父母並未成婚的人。這個詞跟北京人常掛在嘴邊上的「丫」「丫挺」何其相似啊。在舊北京,「丫」(或「丫挺」)實際上是「丫頭養的」的意思,北京人說 片湯話,很多字都給吞進去了,說快了就變成了「丫挺的」,更進一步就簡化成了「丫」或「丫的」。但是,「丫」(或「丫挺」)的命運跟很多髒詞一樣,隨著它 被人頻繁的使用,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思,它的咒罵與侮辱程度已經不如30年代老北京時期的效果了。如果說用十個「fuck」能達到十年前用一個 「fuck」的效果,那麼你要用一百個「丫」(或「丫挺」)也達不到30年代老北京人用這個詞的效果了,因為它早就退化成一個清潔乾淨的虛詞了。現在的年 輕人更多不知道這個詞的原意,只是聽到別人使用,感覺時髦或是在表達某種意思的時候可以加重語氣或渲染情緒,所以才頻繁使用。舉個例子,如果你(今年15 歲)在你父母前面使用這個詞,他們不會感到震驚。但是,如果你在你爺爺奶奶面前使用這個詞,估計能氣的他們犯心臟病。

最後再講一點,也是韋津利在她這本書里強調的一點,就是很多髒話實際上在發展變化中都給賦予了很多性別歧視色彩,她認為,男人語義領域包含的大量詞 語意思多半是正面或中性的,比如guy、bloke、chap、fellow等,但表示女人的辭彙負面的很多,尤其是充滿性意味、非難的道德色彩或侮辱性 的字眼俯仰皆是:馬子、娘們、賤人、婆娘、情婦、小妞、母夜叉、潑婦、婊子、丫頭、悍婦、蜜桃、禍水、浪女、破鞋、蕩婦……韋津利指出,最早「破鞋 」(wench)「蕩婦」(harlot)在使用中並沒有限定性別,也沒有貶義,但是惡化語義使這些辭彙不僅變成了貶義,還用在女人身上。這一點,跟中國 男人稱呼自己的妻子的辭彙異曲同工,比如「糟糠」「賤內」「拙荊」「內人」……置於漢語髒話裡面對女人所指的辭彙一點不遜色於英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韋津利說:「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變成罵人的話。」相反,在英語里,女人罵男人時使用的字眼十分有限,基本上是「雞巴」「雞巴頭」「屁眼」「狗娘養的 」「娘娘腔」「王八蛋」「種馬」(這個詞是在罵男人嗎),指的也大都是對方的人格令人討厭而已,而不像男人罵女人那樣,會把女人分為惡魔般的女人(巫婆、 母夜叉)、具有侵略性不像女人的女人(悍婦/潑婦)、被詛咒成禽獸的女人(母狗/母牛)、作為享用品的女人(蜜桃/騷貨)、作為嫌惡對象的女人(臟貨/淫 婦)……這樣豐富的語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個世界不僅是男性統治的,連辭彙都是由男性掌控的。比如我們常說的「肏」,這個漢字十分形象地說明了這個動詞的 動作與從屬關係,男性插入到女性的陰道里叫「肏」,女性在使用這個詞是天生就是被動的,不管她說了多少個「肏」都無法改變這個詞義的主動與被動的關係。事 實上,是夏娃勾引了亞當,夏娃看似主動,但仍是被動。上帝就是這樣,造人的時候實際上就造出了「肏」。

寫得夠長了,就此打住。我不是研究語言學的,只是因為我跟你差不多,常常使用髒話,所以看了這本《髒話文化史》之後有些感觸,寫成了這麼一篇文字,但願這些刺眼的字眼不會冒犯你,如果我真的冒犯了你,我想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你趕快學會說髒話。

好,下面請欣賞名人臟言錄:
★我他媽是怎麼想出這個定理的?——畢達哥拉斯
★我想操他媽的不會下雨吧,你說呢?——聖女貞德
★這幅操蛋的畫明明就很像她。——畢加索
★你讓我在這操蛋的天花板上畫什麼?——米開朗琪羅
★有很多人要他媽的人頭落地了?——安·波林(亨利八世的第二任妻子,伊麗莎白一世之母)
★他媽的這麼多水是哪兒來的?——愛德華·約翰·史密斯(泰坦尼克號船長)
★隨便哪個操蛋的白痴都懂。——愛因斯坦
★他媽的我們到底在哪兒?——艾梅莉亞·厄哈特(第一位獨立飛越大西洋的美國飛行家)
★你們他媽的都準備好了嗎?——麥當娜
★為什麼?因為操蛋的山在那裡啊。——埃德蒙·希拉里(紐西蘭登山探險家)
★操他媽的誰會發現?——理查德·尼克松
★這不是他媽的真槍吧?——約翰·列農
★沒關係啦,這裡只有我和你,沒他媽什麼人知道。——比爾·柯林頓
★他媽的那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到底在哪兒?——喬治·W·布希
★我他媽真想抽你!——馮小剛
★文壇是個屁,誰都別裝逼。——韓寒
★我操,我暈船暈的緊。——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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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該書中文版翻譯是一位台灣人,所以「fuck」一詞在翻譯成中文時,按照台灣人的髒話習慣,譯者都翻譯成了「干」,因為「干」雖然在某種語境下也有 「fuck」的意思,但是顯然它沒有「操」讓我們大陸人覺得那麼順嘴。所以我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都擅自改成了「操」,為了更適合大陸讀者的閱讀。操,憑什 么我們「干」什麼都按台灣標準啊。
注2:感謝Helen Chen小姐不遠萬里把這本書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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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7 個評論)

回復 homepeace 2009-10-9 06:27
專家
回復 sousuo 2009-10-9 07:51
咱們那管罵叫卷,能卷上倆三鐘頭不重樣的,算本事。
回復 野木耳 2009-10-9 09:23
夠臟。人性的另一面。
回復 mzou 2009-10-9 10:32
「髒話文化」有意思。
在紐西蘭,未成年人喝酒時,能聽到很多髒字。不理解,問兒子,兒子說,這是紐西蘭語言文化。我:?!
回復 brainwasher 2009-10-10 02:09
還是這鳥人勇敢.
回復 wd6364 2009-11-27 02:30
快回來啊,你不踢這都亂了
回復 笑臉書生 2010-4-19 04:55
精彩,精彩,居然沒人tmd給花或表態,我送一大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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