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知道亞當夏娃在伊甸園偷吃禁果,被上帝懲罰了萬萬年。到了海外才知道上海人也有原罪要被萬萬個中國人咒罵。
剛到海外除了「文化休克」外最震撼我心靈的是幾乎所有「中國人」都非常仇視上海人,他們中有許多都沒到過上海,連上海人都沒接觸過,這裡面就數北京人偏見最大。上海人到底犯了什麼罪?由於家庭背景,我從小往來於京滬之間,在北京也有些朋友,從未感到過任何不友善。京滬的人民個性有別,但都未達到令人憎惡的地步。但不知何時,廣播電視里颳起一股妖魔上海人的歪風,鞏漢林醜化上海人的小品就不去提他了。在全國人民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是《渴望》。
《渴望》故事開始於一段複雜的戀情,年輕漂亮的女工劉慧芳面對兩個追求者遲疑不決。一個是車間付主任宋大成,一個是來廠勞動的大學畢業生王滬生。其中宋大成是正面形象,而王滬生是令人咬牙切齒的反面人物。整個故事是說北京人的文革軼事。我們原搞不清王滬生是哪裡人,這個問題對劇情沒有說服力。但作者硬是讓他有了說服力的名字——— 王滬生,上海人骨子裡就壞!
聯想到最近熱門話題「楊刀客」之死。我解讀出一點「楊刀客」的「心路」。我熟悉北京的警察,他們與上海的警察的執法水準都是中國一流的,性格剛烈的「楊刀客」為什麼沒在北京犯事而專程跑到到上海與警察過不去?竊以為,這源自於「楊刀客」對「 王滬生們」的憎惡。我們來看一段對話:
民警:小夥子,請你停車接受檢查!
楊佳:馬路上這麼多人,為什麼你單單挑我?
民警:我們一個個來,請你下車接受警方的調查,出示你的自行車憑證。
楊佳:這車我租的。
民警:請拿租車憑證交給我,你拿著紙這麼遠,我能看得見嗎?
楊佳:你看不見執什麼法啊?
民警:請你把車子靠靠邊!
楊佳:你這個執法為什麼查我?
民警:那你有沒有義務告訴你叫什麼名字?
楊佳:你有什麼理由耽誤我的時間?
民警:大家相互尊重點吧!
楊佳:你不要說什麼叫尊重!尊重什麼?
民警:在法律的前提下,請你配合檢查!
楊佳:法律有哪一條規定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民警:那你有沒有義務告訴我你是什麼地方人啊?
楊佳:沒有。
民警:你有沒有義務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楊佳:你沒有理由佔用我的時間。你有什麼理由在這佔用我的時間?這是法律規定的嗎?你把法律拿過來,你會背!你就這樣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麼理由?
民警:這叫相互尊重。
楊佳:你不要說這個。你別說什麼相互尊重,什麼叫相互尊重,尊重什麼?
民警:在法律的前提下……
楊佳:法律?什麼叫法律?你還敢跟我說法律,法律哪一條規定你臨檢無緣無故要這樣地搶我的證件。你怎麼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民警:你不要吵。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你認為我有什麼不對的可以……
楊佳:你當然有不對,你看那,1342,你給我說說看,你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查看我的證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為什麼都不攔,就攔住我一個。你也沒有理由……
我再加上畫外音:楊佳:爺是北京人,你這個王滬生把爺當偷自行車的民工,我要教訓你個丫挺的。
我們看了對話,警察有錯嗎?有!錯在是上海人!
我住過好幾個城市,最喜歡的是上海。上海有海納百川的心胸,她是個移民城市,全國各地的移民在上海都能實現夢想,只要努力。在上海沒有階級差別,是勤奮者的樂園。除了上海,我住得最長的是北京。北京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城市:你是一個民工就絕混不進工人圈子,你是一個工人就絕混不進幹部子弟的圈子。這裡有影視圈,潛規則。這裡還有一環二環三環,乾坤大了去!
我愛上海,雖然莫須有的原罪,我總是介紹自己:我是上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