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信仰迷思 (2) 意見是事實之母

胡渙


人只能活在虛假之中 – 這決定了智慧是比聰明對你重要得多的素質。

聰明是你把握事實的能力。聰明人為他們把握的眾多真理而得意，卻不明白人只能活在意見之中，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把握著他們的方向盤。他們看事情目光如炬，唯獨看不見自己。他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別人駁得張口結舌，卻把握不了他們自己的生活。他們經常停下車來，為路旁撿拾到的一點事實得意不已，卻忘了他們開車要去哪裡。

智慧不是對事實或絕對真理的執著，而在於對意見的把握。智慧的人並不花無謂的精力去尋求可學可不學的真理，而只是依意見前行，依事實來調整意見。

對於智慧的人，意見是他們的方向盤，事實是他們的地圖。對於聰明人，意見是他們的領地，事實是他們在人前炫耀的財寶。智慧的人能駕馭他的意見；愚蠢的人被他的意見駕馭。歌德有言：「聰明人認為每件事都可笑。智慧的人正相反。」

智慧有兩個要素：其一是懂得意見的價值，也即遠見；其二是懂得意見的局限，也即謙卑。只相信事實而看不到意見的價值的人如同車沒有了引擎，而只相信自己的意見而無視事實的人好像看不見急轉彎和路邊深溝的司機。有智慧的人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又知道這僅僅是直覺，所以會通過不懈的努力把它變成事實。

驅使牛頓花上半生心血去研究天體運行規律的動機就是他的意見（或直覺）：那裝滿好幾個屋子的行星軌道數據一定能用某個簡單的規律所揭示。正如失敗是成功之母，意見是事實之母。擺在你眼前的思想者雕塑是個事實，而這個事實是從羅丹的意見那裡誕生的。比爾蓋茨是先有了電腦在未來世界中潛力無限的直覺，才從哈佛退了學去試圖把它變成事實。他要是只能看得到眼前的鍋碗瓢盆，我們所在的世界可能就會是另外一種樣子。

大家都說人活著不能沒有希望，或者說活著不能沒有理想，而這希望或理想就是一種意見，而不是事實。所以意見中往往深藏著比表面所見的事實更重要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