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2
說到我的兒時,就不能不說到我外婆,天津叫姥姥。她沒文化,但極聰明,從說書唱戲知道了各種各樣的事。天津又是個民間說唱極發達的所在,舊日的文人科考不弟就會為藝人寫劇本,鼓詞,所以鼓詞真的是雅俗共賞,人們可以從中得到不少的教益。
說句題外話,京韻大鼓探晴雯開始四句:冷雨凄風不可聽,乍分離處最傷情,釧松怎奈重添病,腰瘦何堪再減容,的后兩句,在很長的時間內百思不解,直到後來看到文字,才明白說的是什麼。
由於家有姥姥,我,還有姨家的表哥,就成了散居兒童,每日活動的範圍很有限,多數在家,少數也就是房前屋后。在這樣的環境下,市民文化成了我的啟蒙教育,少時到各曲藝劇場聽說唱節目的經歷就使我和院子里其他的孩子不同。
那時沒有學前教育,表哥大我兩年,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能看書了,反正表哥的書一拿回來,我就會從頭到尾看一遍,當然僅限於"文科"部分。印象中,在一年級以前,應該是可以看報紙了,到底也沒弄清是怎麼學的,跟誰學的。後來,兒子大概也是四歲左右便能看報,但我知道,他是跟電視學的。
上小學,極大地拓展了我的活動半徑。小學也在院子內,但距我住的地方几乎是院子所能達到的最遠距離,再遠一點的,是校工們集中住的新村,被戲稱為"西伯力亞",你就知道有多遠了。
那時,中午,大學的喇叭會放社會主義好的歌,每天,我們都懷著碌碌飢唱,跟著那歌的節拍往家走。而那歌,就是我們的鐘錶,如果歌都唱完了,還沒到家,那肯定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