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海的第二天,清晨,在旅店底下和所有要參加落葬的親戚會和。
帶著花籃,花束,當然,父親也得和我們同行。
墓園,又一個墓園,這就是那個在父親心中等同於家的墓園了。
那裡葬著我們家前前後後十幾位親戚,其中有我祖父,父親的幾個姨媽,父親舅舅舅媽等等。所以,落葬和掃墓就一同進行了。
姐姐去辦了手續,落葬要比在天津的那次簡單了許多,完全沒有儀式,骨灰由我和妻放入了墓穴,蓋上,就算結束。然後,姑媽在墓前用上海話絮絮的說著,說父親當初的種種事情,怨著父親退休後為什麼沒到上海來住,最後怕她過於動情,體力不支,就勸她離開。我們又去了所有親人的墓地,鞠躬獻花。
父親生前,總給我們和上海的姑媽沒什麼往來的印象,以至於我們從沒鼓勵他回上海,也沒試圖陪他回上海。現在明白了,他和他的家人感情很深,這深深的情感都浸在上海式的碎碎的生活之中,遺憾呀,可也只能是遺憾。從上海到北京,再到東北,離上海的生活越來越遠,生活中的遺憾也就越來越深。記起他病重的時候,想吃一碗泡飯,我和母親都不知怎麼做,結果父親也沒能如願。姑媽在絮絮地說著弟弟喜歡的種種,說沒說到這一碗泡飯呢?
不明白的是,父親為什麼要掩飾和家人的親情呢?不然,我們不就少了許多的遺憾。
真的是刻骨銘心的教訓,無論為了什麼,親情總是親情,什麼也取代不了,而且,就是歲月也不能磨滅。
真的不要這樣的回家,該回家,就回家吧,別有顧慮了。
沒有心情再寫上海的種種了,放到下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