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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補記

作者：sunnyray 於 2008-5-13 03:10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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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補記

昨天是母親節。對於這個舶來的節日，如同其他的類似日子一樣，我原來都沒有太深的感觸。我沒有因為這一天而給媽媽寫過信，做過卡，送過禮；即使碰巧在這一天給她打了電話，也沒有多說過幾句思念、溫馨或感激的話。大女兒豆豆和兒子蒙蒙自上幼兒園起每年都會給我一個祝福「Happy Mother』s Day」，還有一張卡，和/或在老師指導下做的小手工，但我也只是禮節性地表示了我的讚賞：謝謝你，我的寶貝；媽媽好喜歡你做的禮物，真是特別。如此而已。總之，母親節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平常的星期天。

或許是因為以前的日子太過忙碌，或許是因為那時還只有兩個孩子向我表示祝福，或許是因為從前的任何一個母親節的星期天都沒有昨天那麼好的陽光和溫度——昨天，我感到母親節可以是多麼溫暖、甜蜜和特別的一天。

昨天，陽光明媚，春風輕拂。在這個人們戲稱只有「寒冷的季節和下雪的季節」兩季的城市，尤其是經過了今年反反覆覆、捉摸不定的早春之後，這絕對是一個不容辜負的好天。早晨一起來，我便向老公提議，全家騎車去玩。老公是個自然主義者，平時極力主張並身體力行地帶孩子與自然親近，我則有時因疲勞而「攪局」或缺席，讓大家不能盡興。聽到我主動要求外出，他當然十分驚喜，迅速準備好早飯——我和豆豆的排骨麵，蒙蒙和小女兒咪咪的甜麥片——以及野餐用的午飯——我的水果盒，豆豆的乳酪麵包，蒙蒙的果醬麵包，咪咪的黃油麵包；一袋薯片，一包巧克力餅乾，幾瓶酸奶，這些是孩子們共同的最愛。

看天氣預報，酌情穿戴和攜帶備用衣物，將食品與用品裝包，督促孩子們洗漱如廁，最後抹上太陽霜――準備完畢之後，我們一行五人便出發了。我們要騎車經防冰橋到聖勞倫斯河對岸去。爸爸領路，剛剛六歲的蒙蒙和馬上三歲的咪咪兩人坐在爸爸自行車的拖車裡；十歲半的豆豆居中，騎新買的自行，她不時地要一種位居中心的感覺；我殿後，不操心方向、速度，不緊不慢地跟著，悠哉悠哉地欣賞眼前的景緻。我忽然感到，他們的背影，都在傳達他們對此時此刻生活的滿足：老公高興，因為我分享了他的願望，讓孩子們享受陽光、空氣、郊野和媽媽的陪伴；豆豆高興，因為她得到了新的自行車，顏色、型號和款式是她喜歡的，是爸爸、媽媽陪她光顧了幾家商店之後由她決定選擇的；蒙蒙高興，因為媽媽昨晚教會了他如何打發在防冰橋上乏味的時光，他正期待著清點防冰墩的數量；咪咪高興，因為坐在旁邊的哥哥在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地對她說著什麼，心想那一定是一件很值得嚮往的事。

下防冰橋后蒙蒙決定向左轉，於是我們便左轉，沿碎石路往前，一直到有野餐桌椅的地方……這是一片靠河岸的草地，足夠空曠，有幾叢零星的灌木，滿地的蒲公英開得正盛。這裡有三、四張大的野餐桌，是精製的六邊型，赫黃色，所配的椅子在兩個拐彎處還是連著的，較小的孩童坐下會很有安全感，咪咪就這樣坐在一個拐角處，與哥哥、姐姐並排。我們打開包，拿出餐食、飲料，聽孩子們驚喜和歡快地尖叫――我感到這聲音隨著清風飛過了樹梢，飄到了淡淡的白雲深處，使寂靜的天空有了生氣。

接下來我與他們玩遊戲……我當瞎子，當猴子，我跑，跳，我輸，贏……我學會了這麼多遊戲，遊戲的名稱、動作和規則……我和孩子們一樣汗流浹背，為輸贏理論……燦爛的陽光，溫暖的空氣，孩子們紅紅的小臉，他們追逐白蝴蝶的身影，這一切讓我由衷地快樂。

我正坐下來休息，盤點著這快樂的種種原因時，他們三人已排好隊，一人手裡拿著一大把蒲公英花：「媽媽，HA-PPY Mother』s Day!!! 」然後輪流把花獻給我。「Wish you a great day!」,豆豆是個靦腆的孩子，永遠都是溫柔的聲音和淡淡的笑容；「Mommy, I love you!」,再帶一個攔腰熊抱，蒙蒙執拗而多情；「媽媽，這是咪咪的」，懵懂的小三三也學會了表達她的那一份愛。我把三束花攏到一起，對他們說：「謝謝，我的孩子們！」蒙蒙提醒我：「媽媽，這些是特別的（花〕，我們想要你帶回家」。我趕緊用一張紙包好花朵的根莖部，把它放在背包一側裝水瓶的口袋裡。這絢爛的黃色頓時使背包帶上了春天和愛的氣息。

接下來的時光是在快樂而充滿感懷中渡過的。回家的路上，蒙蒙和咪咪在拖車裡睡著了，臉旦象天使般惹人憐愛；豆豆與我隨行，我對她說：「謝謝你把弟弟、妹妹帶得這麼可愛，媽媽今天真高興。什麼時候是女兒節、兒子節？媽媽一定回報你們的好意」。她依然是羞澀地笑了笑：「媽媽，其餘的天就都是Children』s Day，你已經為我們做了」。

回到家時，天色已晚。老公要把兩個孩子從拖車裡抱出來時，我以為得和他分擔，一人抱一個上樓，而他們似乎正好剛剛睡醒，紅紅的小臉儘是舒適和滿足，一下地便歡呼雀躍起來。我對他說：「我感覺你象個魔術師，從什麼都沒有的帽子里突然變出個活蹦亂跳的兔子來。」他看著我，答道：「親愛的，我們的魔術師是你」。

這就是我昨天的母親節。在這個以憂鬱的嚴冬著稱的城市裡，我得到了一個和煦的春日；在我時常以為失去了意義的瑣碎的生活之中，我得到了丈夫和孩子們的理解和讚賞。他們教會了我如何欣賞生活中美好的點滴，如何認識和感激別人的付出。今天早晨上班時在電梯里碰到一位同事，他問道：「周末過了一個享福的母親節？」我由衷地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