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朋友父母特地前來美國和子女過年,邀請咱全家前去湊熱鬧。都知道咱家領導會燒菜,朋友父母以前也吃過咱家的菜,給說了一些恭維的話,一下把領導得顯地找不到家了,幾天前就吩咐咱要儘力配合。
趕不巧,星期六咱生病,發高燒,自己還不知道,起來就感覺沒勁,渾身疼,領導並不體恤下屬,自己忙孩子,硬逼了咱上中國城買菜。無奈,踩著疲憊的腳步,在人山人海的超市,尋找著一件件陌生的菜肴。
快過年了,中國城超市人擠人,看這樣的情形,哪有什麼經濟危機嘛?連購物車都找不到,買東西和搶東西差不多,平時就不知道超市物品的擺放歸類,現在人這麼多,找起來沒1-2個小時,就別想找齊全了。
打了近10個電話,在領導的遙控指揮下,總算基本找齊了List上的物品,此時的咱,渾身已經散架,走路都搖搖欲倒,不由地想到了舊社會被資本家剝削的包身工,帶病工作倒在機床前的故事,心裡想,別年貨沒辦齊,自己倒在了置辦年貨的現場,無論如何,咱得早點回去,死也得死在家裡。
還有最後一個物品了------帶魚。領導說了,年年有魚,非買不可。哪裡有帶魚嗎,咱就沒看到,什麼,在賣魚的專櫃?電話里領導交待著,咱只好到已經看了一遍的專櫃前再看一次。
「借光,對不起,讓咱看一看,咱不買,可以不?」
咱和長長的隊伍商量著,剛才咱隔了隊伍,沒看到帶魚,領導說就在那裡,這次必須看仔細了,要不然,領導不會放過咱。
完了,還真有,雖然就那麼幾條,可如果不買回去,那是沒辦法交待的啊。可這麼長的隊伍,咱能保證自己在買到帶魚前不倒下嗎?
「冷凍櫃有黃魚,能買些黃魚回去嗎?」繼續向領導請示著。
「不行,黃魚一燒就不成型,端上桌難看,再說,別人喜歡吃咱燒的帶魚。」領導的回答斬釘截鐵。
別人說句喜歡,她還當真了,還真把自己當成難民比亞來的特級大廚了,不就是年年有魚嗎,什麼魚不可以吃,非要吃個帶魚?排這麼長的隊,咱是沒這個耐心了,看有什麼辦法打發領導。
一邊想著,一邊圍著冷凍櫃轉,希望找到可以代替帶魚的魚,讓領導回心轉意。
哇!有了,冷凍櫃里有帶魚,還是去頭去尾包裝好的魚段,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抓了兩包,轉身找購物車,奇怪了,剛才好象放在這裡的啊,怎麼會不見了呢?再想想,應該沒錯,咱記得這個漂亮妞也在這裡買東西,害得咱沒少看兩眼,可能是思想不集中,沒有刻意記下購物車放在何處了。
拎著兩包帶魚,整商場找購物車,看每輛車都象自己的,可近前看又不是,惱人的是,領導此時又來電話,問帶魚買到了沒有。
「買到了,可購物車沒有了。」回答的聲音帶著哭腔。
「肯定別人推錯了,你找找看,不行出門再推一輛車重買。」領導回答的聲音里分明透著幸災樂禍。
說得好聽,花了咱1個多小時,咱渾身痛得不行,那種痛,都痛到骨子裡了,再花一個多小時,這又不是閑庭信步,咱還能不能堅持到家,都成問題了。可恨的、不長眼的、那個推錯車的傢伙,我X你家祖宗。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麼大的超市,咱擠著人群,一節櫃檯一節櫃檯地順購物來的反方向尋找,還好,沒幾分鐘,竟然給找到了,估計咱發燒發糊塗了,不是別人把咱的車推錯了,而是,咱根本就沒把車推到水產櫃,難道真是那個漂亮女人惹的禍?咱真的就這麼沒出息,跟了漂亮妞到水產櫃卻把購物車都落下了?看來,女人是禍水這句話還真沒錯(別叫汁,沒說您,說的是那個漂亮妞)。
踏著沉重地腳步,結帳的隊伍是那麼的漫長。聽著喇叭里放著費翔的歌,自己的腳步更加疲軟,咱多麼地希望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歸來吧,歸來呦,漂泊菜場的老公,歸來吧,歸來呦,我願好好服侍你。
「該你了,先生」,後背被別人推了一巴掌,咱醒了,在結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