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多人回憶紅歌,咱也忍不住回憶一下演唱紅歌的經歷。
10多年前,也記不清楚是為了慶祝建黨還是建國,單位搞歌詠比賽,要求以科室為單位參加,人人不拉下。
咱科室五音不全的人多,加上思想「反動」的人也多,所以,對此不感興趣,響應不積極。每天個聽到周圍科室的人扯了喉嚨歇斯底里,覺得好玩。
日子越來越近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科里的人也覺得該準備一下了,尤其那些老同志,還特認真,好在科室領導權掌握在年輕人手上,老同志再認真也形成不了氣候,但老同志也有辦法,可以向上級領導彙報,結果,單位領導來視察,問節目準備怎樣了。無奈,只好全科開會,討論唱什麼歌的問題。由於各種各樣的歌都會唱的不多,沒辦法,大家找了「龍的傳人」,列印了歌詞,回家自己練。
臨到比賽了,要有打拍子的人,這下,科里的人都裝死了,沒人願意出頭,得,不就是下地獄嗎?咱不下誰下,丟臉的事咱丟多了,還怕再丟這一回?咱去打拍子。
一個下午,全單位在飯堂集合,大唱革命歌曲,每個科室選一位代表做評委,評委在自己科室表演的時候也得上台演唱,原則上杜絕了營私舞弊的現象。
還真別說,單位能人不少,尤其是那些部隊轉業的人,唱革命歌曲那個中氣足哦,拍子也打得鏗鏘有力,更有甚者,那幫人還真帶勁了,連服裝都統一,還讓塗料抹了一臉。科里的人私下竊語,這下完了,咱們非墊底不可。
輪到咱科亮相,一下就看出底氣不足了,除了服裝不整齊外,也沒有按個頭進行搭配,而一伺咱從隊伍中跨出一步站在指揮的位置上時,台下拍桌子的、跺腳的起鬨聲一片,更有甚者,還有吹口哨的(咱看到了是誰,下來咱沒少罵這哥們)。咱是誰嗎,咱不怯場,不就是打分嗎,籠絡好評委是關鍵,於是,先向評委席作個揖,再來個大於90度的鞠躬,然後,向觀眾作揖鞠躬。咱這套動作是前面科室都沒有的,所以,一下讓拍桌子和跺腳聲小了許多。評委席和觀眾席都有咱哥們,馬上有了叫好聲。成,咱們開始。
由於背對著屏幕,看不見歌詞,咱聽了音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甩手,突然,大家唱了起來,咱趕緊甩手,就著拍子甩,下面一下哄堂大笑,又傳來了口哨聲,這次咱沒看到是誰和咱過不去,管不了了,幾分鐘光景,就當做保健操吧。
聽到科室的歌喉,真感覺難為情,那個最破的傢伙,還是個麥霸,就他離話筒近,還不知羞恥地高歌,人家能不笑話咱們嗎?下次再搞這樣的比賽,讓他請病假,千萬不能讓他再上場了,他一個人就把大家帶了亂跑,連咱的拍子也跟了他揮,到底他是指揮還是咱是指揮啊。
總算結束了,當聽到「永永遠遠是龍的傳人」這句詞的時候,咱心裡的石頭也掉地了,一等大家唱完,咱放下了手。不對,怎麼又唱了,趕緊抬手甩,後面又是一片大笑,討厭的是,咱科自己人也笑得合不攏嘴。煩不了這幫人,咱再放手,結果又來了一次「永永遠遠是龍的傳人」,咱再抬手。得,就讓你們笑吧,咱不在乎。好像這首歌最後重複了4-5次這句歌詞,這什麼歌詞作者,沒詞就用重複歌詞充數。到最後,咱的手不敢放下來了,也不知道下面咱科的人還會不會再唱,結果他們又不唱了,咱停在半空中的手趕緊收了回來。
這下全場開了鍋了,拍桌子、敲椅子、跺腳起鬨的人海了去了,鬧騰最凶的人都是咱的哥們,這幫傢伙,平時哥們長哥們短的,現在使了勁地給起倒哄,等以後和你們算賬。
趕緊和上台時一樣,向了評委席作揖、鞠躬,再向觀眾席作揖、鞠躬。好個評委席的哥們,人鬧歸鬧,哄歸哄,但真正幫忙的時候還真幫忙,有一個哥們給打出了10分(最高分,事後,咱沒少請客)。就看那觀眾席,有人站起來喊「作弊」,還有喊「不公平」、「評委下課」什麼的。喊什麼喊,也沒個獎金,幹啥和咱們過不去呢?咱好歹還給你鞠了躬呢。真這樣,咱的鞠躬收回。
最後,比賽結果出來了,得虧了咱那幾個哥們給的高分,咱科沒有墊底,倒數第二,墊底的是練歌練得最多的行政科。活該他們,就是他們鬧騰咱鬧得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