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在家的日子（十六）B

咱家住的離機場有40分鐘的路程，按咱的計劃，提前一個小時到達，辦理登機手續，應該綽綽有餘。但人算不如天算，因是聖誕第一天早晨，飛機場人山人海，排隊用了半個多小時，飛機已經停止檢票了，幸虧機場服務老大媽熱情（第一次來美國，見飛機上服務人員都是孩兒他奶奶，失望之極，現在卻覺得親切了，可能咱的欣賞水平下降了），給開了票。

還有20分鐘了，領了女兒沖向安檢，還是人。向安檢求情：這孩子要遲到了。安檢看了看咱女兒五大三粗的形象，估計很討厭咱把女兒往兒童堆里推，沒好氣地說：大家都遲了，您還是排隊去吧。

交待女兒進去后跑步，千萬別像上次上學遲到了。你遲到不打緊，下面的航班錯過了，接機的人還得再跑，咱的罪過就大了，領導回來了，咱還有好日子過嗎？

女兒消失在人群中。忽然，一陣悵然若失，咱一下想到了20年前，自己上大學老爸送行時掉眼淚的情景。咱沒掉淚，咱是個超人，可不能掉淚。

不放心，在機場等，估計已經上飛機了，打她的手機。這小兔崽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接咱的電話，你倒是告訴一聲，你有沒有趕上飛機沙。

電話響了，啊！是女兒。

「老爸，我已經上了飛機。」哇哇哇，激動、開心、得意……無以言表。

回到空蕩蕩的家，還有36個小時的自由，領導就要駕臨了。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領導還沒閑著，在QQ上和咱探討著她馬上返家的心情，咱哪有時間嗎？

領導總算體貼下屬，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開恩讓咱把失去的睡眠時間補齊。

幹些什麼好呢？

下棋？沒勁，女兒臨走時預言：老爸，我估計我走了以後，你一定會下棋到早晨。小兔崽子都看不起咱，咱可不能沒一個老爸相嗎。還是睡覺吧，昨天睡得太遲，今天又起這麼早，繃緊的弦一旦放鬆，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怎麼睡不著？飛機現在應該到了吧？女兒飛機上會餓吧？……自己怎麼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都是當這個月領導當的，事無巨細，才把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變成了一個管閑事的老大媽。

還是起來下棋吧，這次不是自己願意下的，咱一直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咱會證明女兒的預言是錯的。這次下棋，根本原因還是女兒，誰讓你讓咱睡不著覺呢，是不得已而為之，下不為例。

哥們，今天輸給你，不是咱水平不行，而是咱心裡有事，咱在等女兒的電話，知道不？咱幸苦賺的幾百分便宜了你，等以後再賺回來吧。

       女兒應該到了，為什麼沒電話來呢？

電話，電話響了，是女兒。

「你到了，好，趕緊到轉機的地方。什麼，已經在轉機的門口了嗎，那好，就等在那裡，馬上可能就登機了。」

「要兩個小時以後？是老爸搞錯了？有兩個小時的時差。你要不在機場買點吃的？你想買一些紀念品？行行行，買什麼隨你便。」聽到平安的消息，女兒亂花錢的缺點這時候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QQ上領導消失了，再操起電話向領導彙報女兒的行蹤，咱這次沒有打折扣，所有的事情百分百都彙報了。

女兒又來電話了，告知已經上了飛機。真是咱的好女兒，在家的時候，咱怎麼就把你當包袱呢？老爸已經為有這樣的想法無地自容了。道歉？您說讓咱和女兒道歉？您沒發燒吧？門都沒有。都什麼人啊，盡想這損招。

又一次向領導傳達女兒平安的消息，領導一句話，差點沒把咱憋過氣去：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別睡覺了，等女兒到上海的時候，核實一下？

一夜無眠，下棋被對手打得降了兩級，咱得花多長的時間才能爬回來啊。都是領導、女兒害的。

早8點，得知一切皆在咱安排中，上床。

晚上領導就要到了，還有12個小時，您說咱能幹什麼呢？睡眠嚴重不足，還要把女兒走時的混亂掩蓋一下，您說咱自由不？

向您彙報一下咱這12個小時過的日子。睡5個小時，洗一鍋衣服，倒了兩次垃圾，把水池裡堆積如山的鍋碗瓢盆洗乾淨（女兒臨走前也開始了罷工）；用冰箱里別人送的一點酒釀加剩飯燒了，分兩份，一份中午享受，一份晚上填肚子；準備另外一份晚餐，期待領導回來享受后給予表揚；再次收拾一下冰箱，裡面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把家裡適當進行一些掩飾，能藏的藏，能扔的扔，驢子拉屎表面光，只要第一眼看過去，什麼都好辦，想當初，咱就是這樣和領導定下了上下級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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