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印象（二) 紐約人不會笑

紐約人不會笑

09/08/2011

紐約一行，咱是一門心想品嘗一下世界級大都市的味道，上次來紐約走馬觀花了，這次咱一定要把紐約看個夠，所以，一進地鐵，就買了一張公共交通「周票」，一周內無限次可以在紐約「周遊列國」，希望把咱一身的土氣徹底給洋化，最好學個紐約腔英語回到咱們鄉下，沒事就給鄉親們擺拽：咱們紐約人不這樣，咱們紐約人會這樣……

站在紐約破舊的地鐵站台上，咱看到了啥？咱看到了一張張嚴肅的臉、一張張疲憊的臉、一張張無奈的臉，一張張若有所思的臉……就是沒有看到一張張充滿笑容的臉。怎麼回事，紐約竟然是如此的破敗不堪？這也太讓咱這個鄉下人失望啦。

地鐵到站，人群沒有了美國人的斯文，一個個湧向車門口，「女士優先」在紐約估計已經是上個世紀的規則了，上車后，「聰明」的人馬上見縫插針地找到座位，也沒有個先來後到的說法，目的只有一個，咱自己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咱只在乎咱自己怎麼樣的感受。

帶著鄉下人的謙虛，咱們拎著大包小包站了若干站，直到身邊的旅客離開了，才找到座位坐下，仔細觀察周圍人，或閉目養神、或閱讀時報，也有兩眼無光、眼神不定的主，就是沒有人關心咱們大包小包累得慌，沒有人關心老人婦女是否有坐，沒有人關心那個衣著暴露的火辣女郎。再看周圍人群，西裝革履有之，拖鞋短褲也見，更有渾身散發了臭氣的流浪漢夾雜在人群之中，這讓咱想到了中國餐館里熱賣的一道菜：雜燴。

除了和朋友相見見到了久違的笑容，咱在紐約就見到了這樣一次的笑，紐約人的笑。

那日想去觀賞自由女神像，咱和領導、女兒走向登船的碼頭，迎面見一位化妝了的自由「女神」，「女神」一襲綠色長衫，身高超過姚明，手拿火炬，對著走過的人群笑容滿面地呼喊著：歡迎歡迎。 咱家領導以為紐約人熱情，趕緊跑步前去，欲與「女神」俱歡顏。「女神」的笑容更燦爛，馬上把手中的火炬和頭頂的皇冠摘下來，一邊幫著領導戴皇冠，一邊把火炬塞到領導手裡，再瞧咱領導，臉上笑開來花，咱這邊匆忙把照相機舉起來，讓女神和領導的光輝形象永駐咱心坎坎。剛拍一張，「女神」的笑容更燦爛了：「5美刀！」

這下輪到咱的笑容不燦爛了：啥，照一下照片5美刀？

「女神」笑容還在，就是變得僵硬了：是，5美刀。

這不是搶錢嗎？紐約人怎麼能這樣啊！太欺負人啦。

咱這邊不高興，那邊，領導更不高興了：「5塊錢就5塊錢啦，出來玩就是玩開心的，幹嘛這樣哭喪著臉呢？」

無奈，渾身上下找零錢，咱擔心把20美金的票子給了「女神」，人家沒有零錢，把咱多給的錢當小費了。

這是咱來到紐約后第二天發生的事，這下提醒了咱：要提防著紐約人的笑！

那一日，乘地鐵到站，上來三個笑容可掬的南美「音樂家」，在吉它、手風琴伴奏下，南美豪放的歌聲充斥了整個車廂，咱見機不可失，馬上舉起了相機。未幾，一位歌手把牛仔帽拿在手中：「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大伯大媽行行好，為了藝術大家給點支持……」怎麼這麼熟悉？咱趕上中國的廟會了。

身上沒有零錢了，趕緊動員女兒、領導滿身找，才打發了這幾個「藝術家」。

地鐵一到站，下車的人流爭先恐後，只有咱們仨是無事佬，慢悠悠地跟著人流。神色匆匆的人群一出地鐵站，賣報紙、雜誌的小販迎面而來，紐約人早有準備，一把零錢不多不少，拿了報紙走人，沒有「你好」、「再見」、「吃了嗎」的客套話，以至於滿大街找廁所的咱，也不好意思攔下匆匆的紐約人，紐約人的時間擔待不起，紐約人的笑容更加奢侈，因為，紐約的腳步停不下來，所有的紐約人都像上緊了發條的鬧鐘，沒日沒夜地和時間賽跑。

有朋友曾經調侃：在新澤西上火車的人，從走路的姿勢上就可以看出來，誰是紐約人，誰是新澤西人。

狹小的空間、緊張的節奏、競爭的氛圍，讓紐約人的笑容顯得彌足珍貴。

從紐約回到自己的鄉下，一天夢醒，咱突然長嘆：沒事就傻笑，咱這是在浪費生命啊！

行色匆匆的人流

髒兮兮的地鐵：世界上城市最長的地鐵線成為地球上最繁忙的地鐵之一，地鐵經常停車讓道，竟然沒有撞車

出站台的人群，爭先恐後

賣報紙的和買報紙的神情冷漠




狹窄的空間，擁擠的街道

沒有人關心這位盲人

沒有人關心賣藝人

幾位歌唱家喊破了喉嚨，觀者寥寥

在新澤西的火車站停車場，你區分出來，誰是紐約人，誰是新澤西人了嗎？咱以為，最後兩位一定是新澤西人（調侃，沒有嘲笑新澤西人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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