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牛郎的日子不好過

02/01/2011

咱家領導的生日在周末，為了給領導一個驚喜，咱在周末前和女兒出門為領導準備禮物去了。

領導愛臭美，一把年紀抓不住青春的尾巴，只好沒事買衣服打扮自己了，所以，幫領導買衣服，這是咱和女兒一致的意見。

走進商店，爺倆的眼光差別很大，雙方都把對方審美眼光扁得一無是處。女兒看中了深色的衣服，咱嘲笑女兒沒品位，咱選擇跳色服裝，女兒盡撇嘴。咱知道領導的心理，這不是想向年輕人靠攏嗎，跳色的服裝才對領導的心思。

爺倆的意見實在難以統一，最後乾脆一人為領導選一件上衣。可當爺倆選擇褲子的時候傻了眼，領導的身材到底是啥尺寸，咱倆都說不出來，上衣大中小可以差不多，但褲子差一厘米也不行啊，商量來商量去，咱爺倆最後決定，幫領導買一雙鞋子充數得了。

領導以為咱們忘記了她的生日，生日前一天，還和朋友約好了生日當天出門購物，咱爺倆計劃出門為領導慶生的活動徹底取消，改為咱在家裡為領導服務，當一天的「應召牛郎」。

中午時分，領導電話到了，和朋友一家購物回來，讓咱準備了飯菜迎接皇后的駕臨。

懶覺是不能再睡了，起床梳洗完后就鑽進了廚房，冰箱里一陣翻騰，乒乒乓乓、噼噼啪啪一通驚天動地的大折騰，倒騰出7-8個菜肴來。等飯菜上桌，領導進門了。

朋友詫異：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六三怎麼能忙出了一桌飯菜了呢？

小看了咱不是？咱是什麼人啊？咱是超人，超人懂不懂？就是能炒之人！

女兒適時把禮物送上，爺倆高呼：生日快樂！女兒還來一個大擁抱，領導臉上的笑紋進一步詮釋了又一個生日來臨，對抓青春尾巴上的一根毫毛是多麼地重要。

朋友夫妻恍然大悟：今天是領導的生日，難怪六三這麼殷勤呢。

咱這邊忙裡忙外地服侍著領導和朋友一家，吃完了飯，趕緊收拾桌子，領導和女兒要和朋友們打牌，水池裡堆滿了鍋碗瓢勺，領導這邊牌桌開張了，嘴上也沒閑著：「六三，泡茶！」

「哎，來啦！」開水燒好，茶水遞上。

領導還嫌主人地位不夠高：「六三，切水果！」

「哎，來啦！」水果切好，一個個插上牙籤，擔心領導打牌時候弄髒了手。

「六三，瓜子呢？」領導繼續發號施令。

「哎，來啦！」遞上瓜子，連吐瓜子殼的餐巾紙也遞上了。

「六三，別在電腦前玩了，烘乾機里還有衣服，把它們疊起來放衣櫥里」，領導會抓時機。

「哎，來啦！」依依不捨，告別電腦。

「六三……」領導在客人面前恣意地顯示著做領導的威風。

哥們看咱一頭汗水，很是同情：「六三，你怎麼當上了應召牛郎啦？」

咱馬上表態：「哥們，您這就有所不懂了，讓領導開心一天，咱可以開心一年，這樣的投資劃得來啊。別說是應召牛郎，就是讓咱當奴隸，咱也願意啊，這不，已經過去大半天了，還有10個小時不到，咱就解放啦！」

領導馬上接茬：「你們看到了吧，不就是因為今天我過生日，六三才這麼殷勤的啊，平時他骨頭裡面懶得出蛆！」骨頭出蛆？那是骨壞死後被蒼蠅叮過並下卵的結果，領導不懂醫，盡瞎說八道了，如果不是領導的生日，咱保證把領導批駁得體無完膚。

哥們看咱著實可憐，借口上廁所讓咱幫打幾圈牌，等咱上桌，哥們跑廚房幫咱把鍋碗瓢盆給整乾淨了，真是好哥們啊！這樣為咱兩肋插刀，咱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啊。

一個下午的酣戰，咱從電腦前被領導呼喚過N次，晚飯時間到，咱把剩飯菜進行了回爐，重新服侍以領導為首的一乾重要人物。

客人走後，清洗掉堆積成山的鍋碗瓢盆，滿臉笑容等待領導的表揚，領導卻再一次發話：「今天早晨從農場買了三隻雞，你把它們弄乾凈了，一隻燉湯，一隻紅燒，另一隻凍起來。」

「領導，你可真會選日子，啥時候不好買雞，偏趕今天買，你真把咱當牛郎啦？」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咱苦著臉，重新鑽進廚房，忙活起來。

總算忙停當了，為了有效運用咱當「應召牛郎」 的最後短暫時光，領導又一次下命令：「那隻鴨子已經化凍了，用鹽碼一下，腌兩天後好做鹽水鴨。」

「領導，你把一年的活積攢到了今天，誠心想累死咱，是不？」聽到領導的命令，抬頭看看牆上的鐘，已經晚上10點多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咱才能獲得自由，這當牛郎的日子可真難熬啊。

12點總算到來，活動一下渾身酸痛的筋骨，躺在沙發上，捧著筆記本，咱開始和網上的對手下棋了。領導繼續著女皇的角色：「都這麼晚了，還不趕緊睡覺？」

咱頭都沒抬：「對不起，領導，12點已過，咱自由了！」

領導牙疼，牙縫裡擠出幾個讓咱后脊樑發冷的字：「六三，你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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