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醫生,會說流利英語,能輕易融入西方社會。
他們有的涉及倫敦市中心的兩起汽車炸彈陰謀,有的開著車撞向格拉斯哥機場的主要終站大樓。
在他們的身份曝光之前,沒有人會想到,他們竟是懸壺濟世的醫生。
根據法新社和美聯社獲得的8名落網嫌犯的資料,有至少6名相信是醫生,1人是醫藥助理,1人是醫學系學生。
向格拉斯哥機場發動攻擊的其中一名襲擊者——糖尿病專家比拉勒(Bilal Abdulla)是在伊拉克巴格達受訓的醫生,和他一起展開襲擊,並負責開車的同黨卡菲爾(Kafeel Ahmed,又名哈利德,Khalid Ahmed)來自印度。原先的報道指他是黎巴嫩醫生,不過,後來也有報道說他是航空工程師,曾在西澳申請當醫生,卻因為履歷不足遭拒。
此外,上周六在英格蘭西北部落網的26歲約旦男子阿沙(Mohammed Jamil Abdelkader Asha),在英格蘭中部的北斯塔福德醫院行醫,被形容為「傑出」的神經病學家。與他同時被捕的妻子馬爾瓦(Marwa Asha)據說「受過良好教育」,在阿沙任職的醫院擔任實驗室研究員。
同樣在上周六落網的還有一名26歲的印度醫生薩巴爾(Sabeel Ahmed),他在利物浦被捕,是卡菲爾的弟弟。他在英格蘭北部的豪頓醫院和附近的沃靈頓醫院當過醫生,據說曾申請到澳洲工作,但因為資歷不夠被拒。
上星期天,分別為25歲和28歲的兩名男子在格拉斯哥皇家亞歷山大醫院的員工宿舍束手就擒。醫院職員說,他們一人是初級醫生,一人是醫學系學生。英國媒體報道,兩人都來自沙烏地阿拉伯,不過警方拒絕證實這個消息。
第8名嫌犯哈尼夫(Mohamed Haneef,27歲),在澳洲布里斯班機場落網,當時他正準備離境。他受聘於昆士蘭的黃金海岸醫院,之前曾在英格蘭的豪頓醫院工作,同卡菲爾和薩巴爾是堂兄弟關係。醫院的職員形容,哈尼夫是個「好員工」和「模範公民」。
縱觀上述8名嫌犯的背景和出身,顯然推翻了一般人對恐怖分子都是貧困、低下層人士的既有觀念。他們試圖利用身上的白袍來掩飾發動恐怖襲擊的不良居心,這是否意味著,白領恐怖主義的勢力正開始崛起?
瑞典國防學院的恐怖主義專家蘭斯托普說:「人們往往以為恐怖分子都是被洗腦或是需要用錢的貧困和低下層人士,不過……只有那些聰明的人才能夠通過保安檢查,展開顛覆性活動。有時候,他們是醫生,這份專業能夠為他們提供絕佳掩護,讓他們進入像英國這樣的國家。」
實際上,在英國的8名嫌犯落網之前,國際恐怖舞台上已經有不少白領專業人士在活躍著。
惡名昭彰的卡伊達領袖奧薩馬本身便是在沙地吉達畢業的土木工程師;他的頭號副手,同時也是卡伊達第二號人物扎瓦赫里(Ayman al-Zawahri)則是一名醫生。
兩年前遭印尼警方擊斃的回教祈禱團重要頭目阿查哈里(Azahari bin Husin),有「恐怖博士」之稱。他擁有英國雷丁大學房地產業估價院系的博士學位,並曾在新山的馬來西亞工藝大學執教。
回祈團另一名仍被通緝的頭目諾丁(Noordin Mohammed Top)擁有馬來西亞工藝大學理科學位,是個理財能手。
即使是卡薩地帶的激進回教組織,也出現了不少醫生。哈瑪斯的其中一名主要領袖馬哈茂德·扎哈爾(Mahmoud Zahar)是哈瑪斯創始人亞辛的私人醫生。2004年亞辛去世,繼承其領袖職位的蘭蒂斯(Abdel Aziz Rantisi)則是小兒科醫生。
此外,巴勒斯坦回教聖戰組織創始人欣迪(Mohammed al-Hindi)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的創辦人哈巴什(Habash)也都是醫生。前者1980年在開羅獲得醫學士學位,回返卡薩后隔年便成立了這個激進組織;後者擁有小兒科醫生執照,曾在上世紀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干下連串飛機騎劫事件。
專業人士更容易走向極端?
華盛頓近東政策研究所研究員克雷默說,人們往往誤以為,良好的教育和富足的生活能夠遏制恐怖分子的滋長。他指出:「九一一攻擊手所受的教育其實比一般人來得高。長久以來,恐怖組織都挑選受高等教育的人為他們的聖戰而抗爭。」
專家指出,沒有受過紮實宗教教育的專業人士反而比一般人更容易支配,因為他們對回教教義認識不深,因此在被灌輸了反西方思想和具誤導性的回教教義之後,便會走上激進化的道路。
反恐專家古納拉特納說:「因為他們向擁有極端思想的教師學習回教教義,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不同。」
他指出,這些新招募的恐怖分子將為警方和移民官員帶來不可忽視的安全問題:「專業人士較頻繁,也較容易獲得簽證。執法機構如今得改變他們的方法了,因為現在的恐怖分子是從社會各階層招募新人——富裕的、貧困的、受高等教育的和教育水平低的。」
英國炸彈陰謀的8名嫌犯都是醫學專業出身,顯然不是偶然。白領恐怖主義的出現意味著,恐怖分子的網路已鋪得更廣更遠。
英國《每日郵報》昨天就報道,有至少8個相信同回教極端分子,包括卡伊達有聯繫的人,目前還在英國警界服務。他們當中有一些相信曾到巴基斯坦或阿富汗參加過極端訓練營或到極端回教學校上課。
誠如南澳大學管理學院的風險顧問希思所說的:「人們並不是天生就是恐怖分子,極端行為也不是看你的教育程度或財富。不論你是醫生、宗教人物還是政治人物,你都可能會有極端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