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吉諾瓦(Jane Genova)是個演講稿撰寫顧問,有段時間她和一位客戶發生了點麻煩:客戶支付很低的費用,而且不分時間地給她打電話。煩惱的她向「另一半」求救。丈夫鼓勵她態度更堅決些,並建議她給客戶寫一封信,說明她的新收費標準和能夠提供服務的時間。據吉諾瓦回憶,她照丈夫的建議去做了,還告訴客戶:「我希望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文明點。」
可是,客戶們並不買吉諾瓦的帳,她的新策略成為他們的笑柄。他們開始不懷好意地嘲弄她,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這些工作對你來說是不是太多了?」,「我希望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你是合適的」。吉諾瓦回憶道:「最後我只好離開公司,因為他們都在捉弄我。」
她從此吸取教訓。「我再也不聽丈夫的建議了」她說,「這等於自斷前程。」相反,她更願意接受高層管理導師、職業生涯諮詢師或心理顧問的建議。「他們會說:『成長起來吧』」
如果沒有伴偶的愛和支持,我們大多數人都不可能在職業上取得成就。不過,如果伴偶們不出謀劃策的話,一些辦公室「醜事」可能也不會發生。「另一半」通常只片面地了解情況,有時過高估計了伴侶的成績,而且對伴侶所處的辦公室文化可能一無所知。他們的建議往往充滿了善意和寵愛,這隻會助推伴侶的不理智行為,而更加貼合實際的提醒也許會避免這些尷尬。
這些被誤導的男男女女不是「公正無私的批評家」,而正如小說家約翰•加德納(John Gardner)所說的那樣,他們是「不加辨別的愛人」。《可信賴的顧問》(The Trusted Advisor)一書的作者之一大衛•梅斯特(David Maister)指出,建議應該是有益的推理,而非以偏概全的結論。「不管是正面的偏見還是負面的偏見,都一樣有害。」
在諮詢過家中的「顧問」后,他們在辦公室中的異常行為容易被誤認為是普通的自我膨脹。泄漏這一點的最明顯的跡象包括忽然變得趾高氣揚,妄大自尊,舉動滑稽,比如爭取一個遠遠不夠資格的工作,對以前的成就仍洋洋自得,或者威脅要離開公司等等。這些都是被伴侶慫恿的結果,比如他們的愛人會說「你一點都沒錯」,「讓他們見鬼去吧」。
吉姆•英格利希(Jim English)是一位藝術品買手,他能觀察出某同事前一天晚上是否被吹「枕邊風」。他說,「第二天,你會發現這個人對公司政策的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還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向僱主漫天要價。英格利希的一位朋友在他太太的慫恿下向潛在的僱主要求更高的薪酬,結果這位僱主轉而接受另一個開價較低的應聘者。「如果少開點價,他就能得到那份工作了,」 英格利希說道。
糟糕的建議並不表明丈夫或妻子對對方不滿,而恰恰相反這是極度忠誠的表現。身為傳媒溝通顧問的肯•艾倫(Ken Allen)能夠接受別人對他的抱怨,卻不能容忍針對他家庭的指責。「任何針對我妻子的不公平指責,我會耿耿於懷,」他怠K?壞貌謊Щ嵬V垢???嶠ㄒ椋?酥瞥宥??br>
建議的接受者和提供者其實是同氣連枝。蒂姆•奧布賴恩(Tim O'Brien)曾經為一位首席執行官工作,後者的講稿和便函如不經過英語專業出身的太太點頭認可,就不能被拿走。據奧布賴恩回憶,這位太太的英語水平與C級成績的學生不相上下。她用介詞來結束句子,喜歡用最惱人的代詞(one),習慣用「總之,最後」這些中學生常用的花哨話來修飾他的便函。
奧布賴恩說:「他要求自己周圍所有人都要高質量地完成工作,表現要出色,但這方面是個例外。」
潘蜜拉•約翰斯頓(Pamela Johnston)有相似的經歷。她向一位獨立承包人提供一個全職的職位,理由是成為正式員工能得到更高的紅利,預扣稅比兼職的薪酬更易於管理。然而,這位獨立承包人的丈夫不同意這個想法,扼殺了這筆更有利可圖的交易。
「這是個糟糕的建議,」 約翰斯頓太太說。她又補充說,而這些「家庭軍師」根本不可能承認他們錯了。
不過,附和比意見相左可能要容易些。最近,行政助理馬丁娜•施拉姆(Martina Schramm)在公司重組中失去了部分營銷職責,為此她非常懊惱,不停跟丈夫抱怨。丈夫叫她「一秒鐘都不要」忍讓。她回憶說,那時自己開始覺得「實在不能接受這些。」
於是她給老闆寫了一封信,爭辯說自己是這份工作的最佳人選,並且自己不是唯一持這種觀點的人。她記得自己當時這樣寫道:「經過與我丈夫的討論,他也認為……我是最合適的。」
老闆很是震驚,向她解釋為什麼這個安排對她有益。他還指出,她的丈夫這樣慫恿她可能別有用心。「我敢肯定,你丈夫不想得罪你,」他說。
施拉姆太太完全同意老闆的意見,並向丈夫解釋自己對失去的工作職責的新想法,這時她丈夫忽然說:「當然了,你不想全做這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