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大龍的天空 (1)

作者:大西洋人  於 2009-4-1 09:4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朋友|通用分類:網路文摘

姓名:Johan Björkstén  中文名:大龍

國籍:瑞典

職業:主持人、私企老闆

在中國生活時間:17年

 瑞典人大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因為喜歡中國的熱鬧便跑到中國。來了之後,他沒想到他能讓自己所到之處變得更熱鬧。人們發現,無論電視台還是公關界,只要有了大龍就熱鬧。大概是因為瑞典不夠熱鬧,大龍才到中國來「湊熱鬧」吧。他有個夢想——做個榮譽北京市民。

瑞典人Johan Björkstén的臉已被很多中國人所熟識,雖然他的本名不太為人所知,由本名的意思「白樺林里的石頭」衍生而來的中國名字「白石樺」也算不上顯赫,但他的綽號「大龍」在中國卻十分響亮。因為人們發現,這個瑞典小伙兒中國話說得特棒,即使和伶牙俐齒的職業主持人鬥嘴皮子,也絕不落下風。凡有他參與的電視節目,總是氣氛熱烈,掌聲、笑聲不絕。但是千萬別以為,這傢伙的特長只是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要知道,這不過是他語言才能的一部分,而他在商業上的成就更是非同凡響,令人稱道。

熱鬧的馬路不長草

中國人喜歡聰明人。大龍聰明得都「絕頂」了,所以他在中國很受歡迎。一個分子動力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會六國語言,學過歌劇,組織過自己的樂隊,在北京電台做過DJ,對中國書法文化頗有心得,曾出版過教外國人學中文和研習中國書法的書籍,迄今一直暢銷美國、瑞典等地。此外他還偶爾客串電視廚藝類節目,教人們如何做西餐伺候中國胃口。他在電台做DJ挺受歡迎,而上電視做節目,也讓電視台的收視率有了保證。1994年,大龍組建自己的易為公關公司,成了易為的董事長。他還參與創立瑞典中國商會並擔任商會副會長之職。上電視、做生意、寫書,還要建網站,每件事他都能做到行內頂尖水平。這讓不少認識他的人感嘆:大龍的天靈蓋下到底蘊含著多少智慧?

著名洋笑星加拿大人「大山」是外國人學中文的一個標桿。人們把中文「說得和大山一樣好」當做一種高度評價,而中文「說得比大山還好」的外國人,那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大龍正是這鳳毛麟角中的一個。

很多音樂愛好者還記得當年有個叫大龍的瑞典小伙在電台里向中國人介紹北歐音樂,他們一方面開拓了過去不太熟悉的音樂審美領域,一方面認識了一個中國話說得極好的瑞典小伙。後來大龍在電視節目《教你做西餐》里教大家做西餐,又讓很多電視觀眾喜歡上了這個性情溫和、心靈手巧的居家好男人。那一口純正的「京腔」更讓大家聽得興緻勃勃。如今,上到中央電視台下到不少省市的電視台、廣播電台都樂意拉他做節目,他的機智和幽默往往給節目增光添彩。無論聽眾還是觀眾,一致認為大龍的中國話「說得比大山還好」。

孤陋寡聞的我卻是在一檔體育節目中初識大龍的。大約10年前,中國球迷最喜歡的「乒壇常青樹」瓦爾德內爾來華和中國的體育迷親密接觸,當時現場擔當翻譯的就是大龍。

瓦爾德內爾曾與號稱「乒乓球王國」的中國7代頂尖高手抗衡了十幾年,拿過世界上包括奧運會在內的所有大賽的男子單打金牌,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大滿貫得主」。在他之後,也只有中國的劉國梁、孔令輝達到了這個高度,而世界上無數選手還在苦苦地追尋著這個「終極目標」。有「游擊隊長」美稱的瓦爾德內爾,在比賽中表現出的「永不言敗」精神,神出鬼沒的戰術以及極富觀賞性的球技,贏得了中國人的普遍尊敬和喜愛。中國人親切地稱他為「老瓦」,每當老瓦在中國出現,總能引起轟動。

這一次,老瓦在CCTV體育頻道和球迷對話,身邊坐著面目清秀、溫文爾雅的大龍。準確生動的翻譯,時不時再加上幾句插科打諢,把現場的氣氛調節得活躍、歡快。我注意到,他的中國話辭彙量很大,而且發音和語感都無懈可擊,只聽聲音,絕對不會想到這是一位碧眼金髮的外國人在說中國話。當然了,他的「金髮」不太茂盛,頭頂上已隱隱出現了一個「地中海」,和他那張陽光、年輕的臉似乎不大相襯。這讓我想起葛優的名言:「熱鬧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

後來我開始關注大龍,發現他在電視台的出鏡率挺高,他的機智幽默使他在觀眾中贏得了不少「粉絲」。可以說,瑞典人在中國最出名的是老瓦,第二差不多就是大龍了。博格、永貝里的知名度在球迷之外不好統計。知道古斯塔夫國王大名的中國人數量也相當有限,但知道大龍的中國人可能是瑞典總人口的N多倍。把大龍的知名度排在老瓦之後、國王之前,絲毫沒有對王室不敬之意。我只是想說明,瑞典小伙兒大龍在中國挺討人喜歡,而且在不同年齡段的人群中都很有人緣,有點「老少通吃」的勁頭。

大龍在中國的商業活動成績可觀。特別是易為公關公司成立之後,大龍的事業越做越大,越做越順,已成為同行業中的旗幟。難得的是大龍還擅長理論總結,他的專著《中國式公關》一版再版,已被中國同行視為值得研讀的教材,被外國同行視為進入中國市場的指南,有媒體甚至認為大龍「顛覆了中國的公關業」。雖然大龍一再表示,談不上「顛覆」,只是想提出一些觀點「引起大家的關注和研討」而已,但他的成功,以及樂於和大家分享自己經驗的氣度,還是得到了廣泛的讚許。

前不久,我和大龍在易為公關公司的辦公室里相見,發現他的模樣變化不大,笑容依舊富有親和力,只是「地中海」有進一步擴展的趨勢,鋥亮的腦門似乎比電視里更醒目。不過,這倒在他的儒雅氣質之中增添了幾分「酷」的感覺。

大龍自報身高1米80,我深表懷疑,感覺他起碼少報了5厘米。他自嘲說:「那是因為我腦門太亮,顯高。確實只有1米80。」至於過早謝頂是否是家族基因的問題,他告訴我:「與遺傳無關。我爺爺頭髮茂盛,爸爸的也還算濃密,可是我剛十幾歲頭髮就開始稀疏了。爺爺身材1米90多,爸爸稍矮但還是比我高。三代人的身高和頭髮都呈遞減態勢。爸爸曾嘆息:『個頭越來越矮,頭髮越來越少。』我說:『頭腦越來越聰明。』爸爸哼了一聲,說:『未必。』」

其實,大龍的老爸從來沒小看過兒子的智商,只是沒想到他的兒子後來會有那麼多精彩的故事,在中國會有那麼大的名氣。

機靈的小子創意多

1964年是中國農曆的龍年,大龍出生在瑞典的Lund大學城,爸爸媽媽都是那裡的大學生。爸爸是芬蘭血統,媽媽是瑞典人。大龍之下有一弟兩妹,弟弟是爸媽領養的孩子,來自韓國。已經退休的老爸前幾年還在愛沙尼亞「發揮餘熱」,最近又到南非開巡迴講座。媽媽以前在澳大利亞,近年來返回瑞典幫大龍的大妹妹照看小孩。大妹妹學過物理化學,當過記者,目前在諾貝爾博物館負責對外聯絡。小妹妹在蘇格蘭讀獸醫之後在瑞典開了自己的馬醫診所。大龍說:「我們一家子都喜歡闖蕩,出去開闊眼界。」似乎整個家族都有行走世界的愛好。大概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國際化家庭」長大,大龍天然具有世界公民的意識。

大龍在中國當主持人成名絕非偶然,當初上小學的時候他就已經顯露出主持人的潛質。小學一年級,孩子們把自己的學慣用品和玩具拿出來交流,Johan同學就煞有介事地充當起拍賣師。木槌一揮,神氣之極,兒童的天真與拍賣師的豪邁奇妙地集於一身,充分展現了小Johan駕馭現場氣氛的能力。我估計,小Johan很可能是歷史上最年輕的拍賣師,學校和家長都沒想起申報吉尼斯紀錄絕對是一個嚴重的失誤。那一天,Johan拍賣師給同學和家長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給姥姥提供了永不厭倦的話題和反覆回味的華彩篇章。

瑞典是個美麗的國家,到處是森林。大龍小時候常常和爸爸騎上自行車,三搖兩晃就到了森林深處。那時他還經常和爸爸一起去看冰球,自己的「小爪子」握在爸爸溫暖的大手裡,嘴裡一邊嚼著「熱狗」一邊為本地的冰球隊吶喊助威。這些都是大龍童年美好的記憶。

大龍與中國文化的第一次接觸,是7歲時爺爺帶他到中國餐館品嘗美食。「我一進餐館就被濃郁的中國文化所包圍,碧水丹青,雕樑畫棟,從那一刻起我便對這個有著5000年文化的泱泱大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當然,這個泱泱大國的佳肴對於小孩更具誘惑力。小Johan熟練掌握了使用筷子的技巧,並以此作為向同學和小朋友們炫耀的資本。

要知道Johan同學是個有深度的小孩,對中國文化發生興趣不會僅僅限於飲食文化這部分。他到博物館參觀文物,學著欣賞中國字畫,雖然還不能全面地、系統地接觸中國文化,畢竟為後來成為超級「中國通」做了最初的鋪墊。

中國人通常把14歲的男孩稱為「小屁孩」,其中很有愛恨交加的意味。有人說,半大小子「鬼見愁」。想想看,鬼見了都發愁,他們惹是生非、調皮搗蛋的能力有多強。乖孩子不是沒有,但比例偏低。成年男子包括我老人家在內,回首14歲前後的往事,自己都覺得「劣跡斑斑」,沒有什麼可誇耀的事迹。我相信,其他國家這個年齡的孩子也未必「乖」到哪兒去。博馬舍的《費加羅的婚禮》里有個半大小子凱魯比諾,作者的角色提示是,「這是一個天下所有的母親都希望有的,也是天下所有的母親都頭痛的孩子。」足見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孩一樣「淘」啊!

但是,我們的Johan卻能在14歲時,辦了一件讓大人們刮目相看的事。這個時期Johan熱衷於收藏啤酒罐,手中啤酒罐的花色數量已形成一定規模,為了能和有共同愛好的人交流信息、互通有無,他產生了一個念頭:組織啤酒罐收藏協會。他在報紙上刊登了一則廣告,上面寫道:「收藏啤酒罐的朋友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啤酒罐收藏協會即將成立,最先打進電話報名者,可領取3個美國啤酒罐……」

大龍提起這件往事,臉上難掩得意之色。「結果竟有70多人來電話,沒有那麼多啤酒罐,只好說對不起,您來晚了,啤酒罐發完了。協會還真的組織起來了,最終參會的有30多人,每個會員一年交50瑞典克朗(相當於50元人民幣)的會費。我因為是發起人、NO.1,就當了會長,NO.2有50多歲,任副會長。我在20歲後去干別的事,但協會一直在活動。2003年我還接到一封信,得知那時協會會員已發展到600多人。估計現在規模會更大。」

協會的成立對於啤酒廠商絕對是利好消息。所以,沒過多久,啤酒廠商的行業協會就來聯誼,請媒體來採訪這位年輕的啤酒罐收藏協會會長。於是Johan會長接受採訪,被拍了不少照片,15歲就成了新聞人物。一個14歲的孩子發起組織了一個民間協會,會員多數比他年長,副手比他父親還大,竟然心悅誠服地接受他的領導。而且協會在這個小孩子的領導下,還具備了一定的規模和社會影響,這在中國是不可想象的,在瑞典大概也不多見。在別的半大小子還在淘氣時,Johan同學已顯現了領導者的氣質和能力。這大概是他後來在中國商界取得成功的原因吧!

16歲時,看到老爸發表科學論文需要手工繪製不少圖表,他從中嗅出了商機。他去註冊了一個製圖公司,小試牛刀就頗有斬獲。「那個時代,家用電腦尚不普及。我的公司正好順應了社會需要,還真承接了不少業務。後來一個人忙不過來,還雇了一個幫手。那時我每月的收入比成年人的工資還多,一個高中學生能賺這麼多錢,讓我很有成就感。」

西方有句諺語:「人不能同時騎兩匹馬。」與中國人常說的「一心不可二用」意思相近。但是Johan似乎擅長一心二用,他可以一邊讀書一邊經營自己的公司,居然成績都不錯。問及訣竅,大龍狡猾地一笑,「我鑽了瑞典教育法的空子」。

瑞典義務教育和中國一樣,也是9年。一至九年級所有的人都必須接受教育,90%的人升入高中。瑞典教育法中有一條規定,如果學生感覺教師對自己有偏見,可以到別的學校考試,成績也算數。Johan同學研究這條規定后,心中暗喜。他自信不上英文課拿一個優秀沒問題,就去考了一個學分免上英文課。當別人還在和英文較勁時,他又悄悄地攻下了德文,學校開德文課時他又免讀。總是領先一步,就總能優哉游哉地少上課多拿分,用此方式依次拿下化學、生物、社會科學、哲學和宗教學等課程。

對於這樣的學生,我估計,老師們對他本來沒有偏見,後來就算有了偏見也無可奈何。直到今天,大龍還清晰地記得自己那時上課的規律:周一不上課,周二下午2~5時上課,周三全天上課,周四上午9~12時上課,下午便放了羊,周五更是不見蹤影。這樣他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當他的「小老闆」。

據說,現在的瑞典教育法已經取消了這條規定,大概是因為Johan這類學生的「合法逃課」對學校的管理不利,而且有傷教師們的自尊。這個「空子」一堵,以後的學生智商再高,也無法複製Johan同學的學業商業雙豐收的奇迹了。

維京的小伙闖北京

Johan的大學教育是在Uppsala University完成的。Uppsala University是一所1411年成立的歐洲老牌大學。Johan同學在大學里繼續彰顯他的聰明才智,尤其是語言天賦。

他的英文底子不錯,加上在美國上過一年學,英語的聽、說、讀、寫和母語一樣流利,法語、德語也能輕鬆閱讀。在軍校受訓時他又學了俄語,雖然有校方強制的因素,Johan還是覺得樂在其中。「那時規定我們每周必須背下三、四百個單詞,小冊子40頁的內容。周五考試,瑞典文譯俄文,連續三周不及格,就要被罰直至開除,如果開除就會被派干最無聊的軍活兒,比如打掃廁所之類。有壓力就學得快,我雖然一直居最後幾名,但是始終沒被開除,一次也沒被罰過。」歐洲人學英、法、德語相對容易,有很多單詞都一樣,會幾種歐盟範圍內的語言的人不算少。但俄語的發音、書寫差別較大,特別是語法的變格、變位挺複雜,但Johan還是在一年之內學會了。而且,學語言的經驗也由此被軍校「逼出來了」。

他說:「不僅喜歡,還要刻苦、自律。學語言必須下工夫,一句話:興趣加上逼自己。」這經驗用在學中文上獲得了更大的成就。

他學中文的積極性是毋庸置疑的。當年爺爺、爸爸領著他到中國餐館大快朵頤時,他已經對這個東方文明古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長大之後想學一種與歐洲語言差別較大、比較特別的外語時,他一向崇拜的當作家的伯伯給了他決定性的指導:「你應該學中文,別看中國現在是個發展中國家,還比較落後,但畢竟是個幾千年的文明古國,而且發展勢頭一直向上,將來會是個非常發達的國家。」

他在斯德哥爾摩學了兩個學期中文。「說老實話,剛開始時還是有點怕的。」大龍承認。在西方,人們把學中文視為畏途,形容某件難事就說「比學中國話還難」。Johan同學有點發怵也很正常,但軍校的經驗幫了他。兩周掌握課本80頁內容,「興趣加上逼自己」,每逢考試都順利過關,這大大地鼓舞了大龍的士氣。

他還有一條重要的經驗,是注重發音。如果口語老師的發音不準,寧可聽磁帶。他就遇見過一位南方口音很重的老師,總說「粟上有一滋了(樹上有一隻鳥)」。「鳥」「了」不分,漢語拼音z、c、s與zh、ch、sh不分。於是他就重施中學「逃課」的故伎,自己聽磁帶學習。「學任何一種語言都要重視發音,發音準了,書寫一般就不會錯。」後來他到中國,一開口講話就讓中國人聽著順耳,人們得知他只學了一年中文,而且是在斯德哥爾摩學的,無不表示驚訝。

1986年,他得到一個到中國當陪同的機會,終於可以一圓他的中國夢了。不過,一下飛機他就遭遇了「溫柔一刀」。「我第一次來到北京是在1986年的夏天。當然了,那是個天氣燥熱的夏天。當時我要從機場打車到市區,計程車司機要價50美元。雖然當時我並不知道應該是什麼價錢,但憑著我去過許多國家的經驗,我知道我應該跟他討價還價。最後我們以15美元成交。後來才知道,我還是被『宰』了。」

這一刀「宰」得還不太痛,所以一直被他當成一段有趣的往事屢屢提起。畢竟得大於失,他在北京的那段經歷成為終生難忘的回憶之一。當然還有這段經歷伴隨著一般瑞典人難以承受的酷熱。「那次我住在復興門邊上的一個小旅店,每個房間住8個人,因為價格是每人每晚8元,很便宜,大多數的客人都是卡車司機。我當時的如意算盤是,我身邊隨時保持7個免費的中文老師。卡車司機們來來往往,我就有了數不清的中文老師。」他的「如意算盤」一方面可以真正接觸這個國家的普通人,一方面可以最高效率地鍛煉口語。司機通常見多識廣,掌握最鮮活的辭彙,而且喜歡與人交流。在三個星期高密度的Q&A遊戲中,大龍的中國話有了質的飛躍。

此行還有一個重要的收穫是,一位導遊得知他出生於中國農曆的龍年,便送他一個綽號「大龍」。這位導遊可能也沒想到,「大龍」這個名字後來在中國居然非同凡響。

1988年,大龍正式到北京大學化學系留學。起初我有點奇怪他為什麼不到中文系學習,後來一想,他的中國話已經過關,如果和一群留學生從「樹上有一隻鳥」讀起,實在太浪費他的智商。和中國同學讀唐詩宋詞,鑽故紙堆又太費工夫。學習自然科學可以把自己的專業基礎打牢,而在中國同學的包圍中又容易完善自己的中文,豈不又是一舉兩得?

1990年完成北京大學的學業后,他考回母校讀分子動力學專業的研究生,1994年獲碩士學位。畢業后他又重返中國,他下決心要到這個和瑞典大不相同的國家換個活法,在充滿機會的北京創一番事業。他說:「我一向主張年輕人應該到一個和本國文化差別很大的國家生活一段時間,哪怕是刷盤子,也能豐富你的人生,多學會一種思維方式。」他還說:「我會多種語言,有利於博覽群書。我似乎有3副眼鏡,瑞典的、美國的、中國的,這樣我可以用不同的觀察方式看世界,視野豈不是更開闊?」

中國和瑞典的差異吸引了到過許多國家的大龍,他最終選擇了中國。瑞典900多萬人口居住在126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中國竟有13億人聚集在960萬平方公里的陸地上,人口密度之比就不用說了。瑞典是個涼爽有時甚至寒冷的國度,很多人想不起空調的作用,連續幾天攝氏30度就要出人命了。中國幅員遼闊,北方有寒冷近乎瑞典的地方,南方一生沒見過雪的大有人在。瑞典非常安靜,以至有人安靜到真的「不說話」而去看醫生。中國非常喧囂,偏遠山區不算,一般的城市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到想「不說話」都難。瑞典應屬發達國家,生活水準居世界前列。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發展很快但人均GDP還很低,問題不少但充滿機遇。

也許在旁人看來,憑大龍的聰明才智、學歷和見識,在本國或歐洲、北美找一份不錯的工作,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不成問題。但是,大龍本質上是個喜歡熱鬧、喜歡挑戰的人。從他小時當「拍賣師」,中學時組織啤酒罐收藏協會、開繪圖公司,大學沒畢業就跑到中國的「大車店」里練口語,就可以知道他的血液中有一種不安分、愛冒險的文化基因。所以與歐洲、北美反差最大而又歷史悠久,相對落後但朝氣蓬勃的中國,成為大龍最嚮往的地方。

已故的陳毅元帥說過:「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哪兒熱鬧我去哪兒,我去之後那裡就更熱鬧了。」他當外交部長時確實讓外界了解了這句名言的含意。大龍也是這樣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因為喜歡中國的熱鬧就跑到中國來,來了之後,還真能讓他所到之處更熱鬧。人們發現,無論電視台還是公關界,只要有了大龍就熱鬧。大概是因為瑞典不夠熱鬧,大龍才到中國來「湊熱鬧」。來自雪鄉卻不怕北京的暑熱,來自安靜國度卻要到中國「湊熱鬧」,正如斯文的大龍偏愛狂野的重金屬音樂,多少有點讓人納悶。

說到這裡,大龍笑了:「我上輩子一定是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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