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中美軍事戰略比較:中國古代思想已滲入現代戰略
倍可親(backchina.com)「戰略」這一軍事術語在中國有數千年的歷史和文化底蘊。
在古時候，中國就將戰略家分為權力和計謀、部署和能力、陰陽、技術和技能四類。到現在，美國人仍能感受中國人對戰略的重視。例如，1997年出版的《中國軍事百科全書》索引就使美國人對中國的戰略觀有一個全面的印象。在索引中，「戰略」與78個詞（如樞紐、思想、突襲等）分別組成詞條，與「戰略的」或「戰略」相關的觀念出現了21次。中國2002年對該百科全書修訂時又增加了12個與戰略相關的詞條。中國的「戰略」這一詞的特殊含義經常讓美國人難以理解，但這並不意味著中國的戰略思想就不能被人所理解。通過查看中國最近幾年出版的幾本書籍，特別是2001年出版的《軍事戰略學》，美國人開始逐步理解中國軍事戰略思想，他們發現中國的戰略思想與美國的迥然不同。
計謀、哲學和科學
中國將戰略科學地劃分成基礎戰略理論和應用戰略理論，例如通過第三國家的網路對敵人實施電子戰攻擊其計算機網路，中國人將這一作法稱為「借刀殺人」。美國使用電子信息包攻擊敵手時一般不會考慮採用這種做法。這裡舉這個事例只是想說明中國古代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滲透到中國現代戰略里。
中國戰略思想重要的且有啟示性的一面是努力迫使對手遵從其一連串的精心策劃。根據中國當前最有影響力的戰略家李炳言的說法，中國努力誘使技術上佔優勢地位的敵人無意識地採取導致失敗的策略。李炳言舉的例子也很有意思。他的第一個問題是弱小部隊如何打敗強大的敵人，他舉例道：一隻弱小的老鼠（即中國）試圖了解貓（即美國）的行蹤，那麼在貓的脖子上系個鈴鐺不就得了？但是，老鼠靠自己或與其它老鼠的力量辦不了這件事，因此老鼠必須誘使貓自己帶上鈴鐺。第二個問題是如何使貓吃辣椒？答案是，一向貓的嗓子里灌辣椒，二將辣椒放在乳酪里使貓一口吞下，三是將辣椒碾成粉放在貓的背上讓貓舔，使貓不知不覺吃掉辣椒。無論是系鈴鐺還是吃辣椒，貓都是在不經意中在最後讓敵手實現目標。這種欺騙反應了中國的特殊戰略，至少表明弱小是能夠戰勝強大的，這就是中國人的思想。
在評估中國的軍事文化特徵時，我們發現，中國古人具有特定的軍事風格，即擅用戰略，熟用非直接手段。中國最近一篇關於軍事文化的報道稱，中國學者的思維方式基本是一種智慧，並且戰爭這種人與變數之間的真實對抗，這種有著遊戲全部特徵的競技場，為他們提供了充分發揮想像力和創造力的舞台。中國十分看重戰略的本質，更看重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使用戰略取勝，他們特別提倡不拘泥某一種模式，提倡使用非直接手段佔取上風。貓的例子生動展現人的想像力和創造力發揮到極點的這一種非直接手段。
孫子和毛澤東是中國最受尊敬的戰略哲學家和實踐家。在美國，幾乎每家書店的書架上都有一本《孫子兵法》。西方商業人士通過研究中國的戰略哲學包括《36計》提高銷售和談判技能。世界各國的軍事學院都研究毛澤東遊擊戰思想。
2001年中國出版的《軍事戰略學》是軍事科學院的姚守志少將和彭光謙少將編著的。這本書從歷史、文化和當代形勢審視中國的軍事戰略。這本書也是1999年中國重新編撰軍事條令兩年後出版的，因此它使美國了解到中國新的軍事條令是如何影響戰略的。該書後記寫道，本書是以馬克思關於戰略和戰爭的科學發展觀為指導，以國家和軍事局勢為基礎，將繼承與發展、模仿與創新結合起來，具有中國特色和時代的特徵，能在新時期軍隊貫徹軍事戰略指導方針時起到指導作用。這篇後記反映出中國的戰略思想受孫子和毛澤東的戰略觀點影響。
中國和美國戰略觀之比較
根據《中國軍事百科全書》的定義，戰略是分析判斷國際局勢、雙邊政治對抗、軍事經濟、科學技術和地理等因素，從而為全面的軍事/戰爭計劃做準備和進行指導。
它的優勢是在預測戰爭時對戰爭發生和發展，規劃戰略政策、戰略原則和戰略計劃進行研究，做好戰爭準備，指導真實的戰爭原則和方法。由於中國的戰略在文化上具有特殊性和全面性，這種定義與美國戰略有很大的差別。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手冊》這一書關於戰略的定義更加明確地以毛澤東思想為基礎，即戰略是敵我雙方指揮員主觀能力的對抗，通過利用物資條件取得主動權和佔據優勢地位。物資條件包括國家科技水平、國防預算、部隊在世界範圍內的部署、國家地理位置等。主觀能力是指揮員使用創造性觀念、主動性和其它創造有利的客觀局勢的因素。
《軍事戰略學》一書關於戰略的定義更短，在戰略思想這一章里，彭和姚為戰略下的定義是：準備、指導準備和進行戰爭的總體計劃。在該書的其它章節里，作者贊成毛澤東同志的《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1936年）和《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辭典》（1997）中關於戰略的定義。在第一本書中，毛澤東同志認為戰略是對戰爭整體局勢的規律的研究。換句話說，戰略需要全面考慮戰爭的各個方面和各階段。《軍語辭典》附和毛澤東的定義。
彭和姚認為，戰略是解決何人採取何種手段在何種範圍內達到何種目地的問題。這個觀點與美國陸軍戰爭學院出版的《國家安全政策和戰略指導》中的「戰略定論概論」所述相似。該概論指出，戰略家一般詢問這樣一些問題：我想做什麼？我有什麼或我能合理得到什麼能幫助做我想做的？使用我擁有的去做我想做的最佳方式是什麼？美國戰爭學院採用了阿特賴克所提出的定義，即戰略相當於目的加上方式再加上手段。賴克認為，如果這三種因素不平衡，那麼就可能存在很大的危險。
直到2006年，美國正式的出版物如聯合出版物1-02《國防部軍語詞典及相關術語》才將戰略定義為以同步和綜合的方式發展和運用國家力量以實現戰區、國家和多國目標的一門藝術和科學。2006年9月，該書再次定義了「戰略心理活動」、「戰略計劃」、「戰略任務」、「戰爭戰略水平」、「戰略觀念」和「戰略優勢」等20多個戰略或與戰略相關的術語。但是，聯合出版物1-02並沒有象中國《軍事百科全書》那樣將戰略放在同等重要位置上。因為後者列出了70多條與戰略相關的術語，很明顯，美國關於戰略的定義沒有中國這樣全面。
中國關於影響戰略的因素的觀點。《軍事戰略學》指出，在決定戰略時，戰略家必須考慮國家利益、戰爭實力和敵手的戰爭潛力。國際政治因素如國際政治格局、聯盟和組織；主要大國的戰略意圖；力量的整體平衡在決定戰略時也發揮著作用。此外，戰略家需要考慮國內政治的影響和約束。國際和國內的政治決定軍事戰略，軍事戰略屈從於政治。
中國軍事戰略還考慮了地緣政治關係、自然地理因素（如國家的位置、大小和自然資源）、人類地理因素。地緣經濟關係和各國利益衝突、宗教派別，聯盟決定多個國家的結盟。戰略研究應是全面的，應從不同的方面和階段來看待戰爭（空間、時間等）。按中國人的說法，這些都是客觀條件。
美國關於影響戰略的因素觀點。美國陸軍戰爭學院的《國家安全政策和戰略》附錄1說明了戰略指導方針。該方針指出，戰略是遵循一定模式的科學和創造性藝術。這些模式需要理解術語和某些原則之間的聯繫性。戰略計劃人員根據時間、地點和參與人員研究戰略。核心利益（目標）是具體的防衛措施、價值的提升和經濟繁榮。利益是國家關注的根本。國家安全利益決定著戰略目標。達到這些目標的方式和手段都以國家領導人的戰略遠景為基礎，包括從孤立到全球接觸、遏制等。戰略手段包括更廣泛層次上的國家力量工具，戰略家通過運用全部這些工具來發展戰略。
美國認為，任何級別的戰略都是根據均衡的目標、方式和手段來運用戰略思想。戰略通常由目標驅動，確保最大程度利用各種機會實現目標。戰略家根據靈活性、可接受性和穩定性審視每個方案，並且對每個方案進行風險評估。
戰略學
在2001年出版的《軍事戰略學》中，戰略觀的核心是戰略學。
雖然美國沒有對戰略學進行定義，但是美國一般認為戰略學是研究戰爭原則、戰爭行為原則和戰略思想發展原則的軍事科學。戰略學說明戰爭及其本質，戰略的客觀影響因素，以及戰爭期間支配戰略思想和戰略指導的職能和內在原則。
彭光謙和姚守志指出戰略學是一種軍事科學，它具有政治性、對抗性、全面性、計謀性和實踐性和預測性。這些特徵很重要，因為他們包含中國戰略思想的特殊本質。
政治性是戰略的靈魂。
對抗性指辯證法中的對立統一。各種觀念相互競爭，類似於黑格爾的觀點，即某一概念由其對立面轉化，首先是統一，然後是對立，最後達到再統一。
全面性指對國際關係或中國內部各因素中的某些因素進行比較。它不同於前蘇聯「力量相關」觀點，因為它需要更全面考慮影響戰略和力量的問題，包括經濟、文化、軍事等。彭和姚把全面性與國家實力、海上實力、戰略利益、戰略目標和戰略受益、網路戰、對抗能力、國防建設、後勤效率和國家戰略聯繫起來。中國的一定機構根據嚴格的標準計算全面的國家實力。這種從歷史的角度看待事物的習慣是中國戰略評估的主要特徵。美國的評估一般不採取這種作法。
計謀性是戰略學最重要的特徵，因為欺騙是戰略的一種實踐。正如前面所述，中國古代軍事戰略家根據實力和計謀、部署和能力、陰陽和技能和技術分類。實力和計謀的目的是通過正統的手段保護國家，使用非正統的手段運用武力（這與非常規戰不同）。計謀是欺騙的基礎。根據彭和姚的觀點，中國現代戰略家喜好使用實力和計謀。他們認為戰略學是一種科學智慧，以總結計謀使用的規律。凱撒曾認為計謀比武器裝備更重要，列寧則認為沒有計謀就沒有戰爭。在對東西方進行比較時，彭和姚認為西方的戰略理論比中國更加雜亂，更不系統。中國對欺騙的重視反映了東西方思維方式的不同。
實踐性指戰略學建立在實踐基礎上，這可能是中國戰略理論中最缺乏說服力的一環。在過去的50年中，中國軍隊除了幾次局部戰爭外再沒有進行其它的作戰實踐。但是中國人最近侵入美國的計算機系統表明中國在和平時期將至少是在電子世界中進行更多的實踐活動。
預測性是在深入分析所有相關因素和意圖，在全面了解客觀條件的基礎上進行預測，而不是僅僅進行類比和推論。
戰略的基礎和應用理論
戰略學包括基礎戰略理論和應用戰略理論兩部分。
基礎戰略理論。中國軍隊將基礎戰略理論細分以下部分：
戰略觀（戰爭與戰略、戰略學研究目標與分類、戰略科學內涵、軍事藝術中的戰略學地位、戰略因素、戰略分類和戰略結構之間的關係）。
戰略相關因素（政治、經濟、科技、國家利益、地理、文化傳統和軍事力量）。
戰略理論的發展史和演變規律（對戰略理論發展史進行研究）。
戰略思想的本質和規律（以辯證法為基礎的最高軍事藝術）。
戰略學研究手段（戰略領域裡標定、處理、審視戰略的科學理論知識和方法論，邏輯、系統、馬克思主義和案例研究）。
下面對上述五部分中的三部分進行詳述，以說明戰略學如何反應中國的軍事思想。
——戰略觀。彭和姚根據馬克思主義觀點全面評估了戰略觀，強調了戰略的主客觀性質：戰略的客觀物理條件決定戰略的規律並指導戰爭規律。儘管戰略本身反應了戰爭指揮員的主觀指導，但它不是戰爭指揮員個人的即席發揮。實際上，它是基於客觀物理條件並受特定的生產社會模式和社會歷史條件制約。因此，研究戰略學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正確分析與戰爭戰略有關的客觀因素並且反映出它們與戰爭戰略的內在聯繫。
中國戰爭觀的主要特徵通過上面表述得以說明。但是主觀創造性（戰爭指揮員的即席發揮）受某一國家和集團的經濟條件（即社會生產模式決定武器類型）、軍事歷史和文化（即社會歷史條件決定何時使用力量，何時使用外交）的影響是有限的。從這點來看，主觀創造性的動態關係、戰略的客觀物理條件和影響戰略的偶然因素都未在彭和姚的書中得到較清晰地說明。
——戰略的相關因素。彭和姚的七種相關因素：政治、經濟、科技、國家利益、地理、文化傳統和軍事力量都是可以利用的主觀創造性因素。其中四個因素決定著戰略，最後一個因素即國家利益是軍事戰略的起點和目的。同樣，它也是決定戰略的最重要因素。它包含著國家的客觀物質和精神要求。中國將國家利益分成國家政治利益、國家經濟利益和國家軍事利益等。一般來說，國家利益等同於領土完整、安全、政治主權、發展、穩定和尊嚴。戰略目標包括保護這些重要的利益。
決定戰略的第二重要因素是能夠打贏戰爭的軍事力量、國家實力和能力。取勝的實力和能力是國家戰略規劃的物資基礎。這些是實現軍事戰略目標的基礎手段，也是抑制戰爭活動，改變軍事戰略的最積極因素。
地理是決定戰略的第三個相關因素，地理包括地理位置、國土面積和領土的形狀、自然資源、國家首都位置、邊境和國家分界線、國與國之間的距離和大戰略空間（海洋、大氣層、外層空間）。將這些次要因素與其它確定幾天因素一同考慮將確定戰略資源如何使用。
第四個重要因素是文化。彭和姚將文化定義為自然環境、社會模式和經濟水平長期影響下的國家精神和物資積累沉澱的總和。在某種歷史和民族文化條件基礎上，某種形式的戰略思想、戰略規模和戰略表現都受一定的文化意識形態和歷史文化的聯合控制和推動。不同的文化使我們對世界產生不同的理解。緊密關注國家的戰略文化能了解國家的戰略，確保中國戰略家在判斷戰略環境時具有更大把握。
總之，文化傳統在確定戰略，影響中國戰略思想表達時發揮重大作用。
——戰略思想的本質和規律。戰略思想的原則是戰略基本理論的一部分。依照戰略因素，戰略思想規劃戰略思考、戰略指導和戰略決策。戰略思想的特徵是：
整體性（綜合看待各部分和元素）。
對抗性（物資和精神力量的對抗）。
肯定性（起始於戰爭中對敵人和環境的不確定，終止於對敵人和環境的某種確定）。
前瞻性（使用歷史和當前的因素、理智和決心描繪未來戰爭）。
創造性（即戰略思想的靈魂需要主觀能動性來超越經驗和傳統）。
繼承性（文化）。
無論運用何種模式來制定戰略，戰略思想都應具備這些特徵。彭和姚所列出的戰略思想的五種模式都是主、客觀思想模式，以及計謀和力量思想模式。
客觀戰略思想指戰爭中反映戰爭和戰略客觀原則的活動。主觀戰略思想指根據主觀意志，特別是頭腦中的數據和經驗產生的戰略判斷和決策。
戰略思想的第二種模式是計謀和力量，它們根據戰略對象應用的實力大小劃分。採用計謀取得勝利，以及使用有限的力量奪取勝利或達到戰爭的目的是中國傳統戰略思想的主要觀點，相對而言，西方的思想更注重實力的對抗，強調直接對抗或力量類型模式。
應用理論：戰爭一般規律和行為。戰略學的第二大部分是應用戰略理論，它是研究戰略指導原則的實踐體系，由戰略規劃和戰略表現組成。
戰略規劃包括：
戰略判斷（威脅的性質、態勢或意圖）
戰略決策（戰略目的、任務、指導和部隊部署）。
戰略計劃（戰略預備）
戰略表現包括：
部隊建設的戰略指導。
使用部隊的戰略指導（包括戰略指揮、戰略機動、戰略進攻和戰略防禦、戰略空中打擊和反空襲、戰略信息戰、戰略心理戰、戰略支持。制定高技術局部戰爭的規律是這一部分的新領域）。
戰略計劃作為戰略規劃的一部分具有特別的意義。彭和姚指出戰略計劃的任務是限制戰爭，做好戰爭準備和贏得戰爭。聰明的戰略家首先冷靜地估計敵人的戰爭實力和潛力，分析戰爭的基礎。恐嚇、有效的戰爭力量、有限的威脅手段和某種形式的勢均力敵是遏制和限制戰爭的最佳方式。
威脅戰略包括適當的軍事實力、作戰決心和使用部隊的意志，它是使敵人感知這種實力和決心的必要手段。根據目的和性質（進攻和防禦）、程度（優勢、勢均力敵、有限和最小）、範圍（整體和部分）、結構（傳統、核和生化武器），威脅戰略可以進一步細分。即使國家在和平年代沒有遏制和限制戰爭的戰略，也必須進行戰爭準備。
信息時代的戰略
在過去30年裡，隨著信息技術和武器裝備的小型化，計謀和戰略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
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微型技術、先進導彈技術、網路武器技術出現（武器使用電腦晶元進行制導和精確定位等），並且軍事技術通過網際網路擴散到了民用領域。美國部隊在海灣戰爭中利用了高技術取得破壞性效果。中國軍事計劃人員通過研究了美國高技術部隊作戰經歷來確定信息技術對軍事戰略和未來戰爭的影響。在這裡，關鍵點是如何合成戰略和技術。除了合成問題外，中國戰略家試圖考慮中國軍隊的長期發展。在考慮如何打贏未來戰爭時，中國戰略家將整個世界考慮進去，並且考慮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戰爭之間的聯繫。這種對歷史的重視反映了隨著現代戰略思想的發展中國繼續注重它的文化傳統。
文化傳統的繼續影響在近幾年出版的一些關於該主題的文章中隨處可見。在《中國軍事革命》一書中，李炳言討論了信息時代的戰略，並將其定義為決策者使用信息影響或控制敵人決策活動方向的特殊手段。他認為，戰略是決策者制定計劃的智慧和智力之和，它為取得優勢地位而提供手段。
根據李的觀點，軍隊通過戰爭迷霧實隱蔽自己的實力並運用戰略。戰略家希望了解敵方局勢，因此使用戰略和隱蔽活動增加敵人的戰爭迷霧。因而，己方的戰略計劃要求了解敵人，同時使用信息渠道將想讓敵人知道的東西傳送遞給敵人。為阻止敵人的行動，己方必須分析自己和敵人的利益，包括各自利益的重要性，並且必須解決所發現的任何明顯的矛盾。然後，安排各因素影響或摧毀敵人的感知系統或改變敵人的決策來實現自己的目標。
李認為軍事戰略應吸收系統論、控制論、協作論、突變論、信息理論、色散理論、函數理論、情報理論、最優性理論、同調類和模糊理論等新方法論。他認為，如果吸收和理解這些理論，就能更新戰略，利用當時有利的局勢。在物理、信息和感知領域的作戰活動為戰略應用帶來很大的空間。戰略應適應環境而不斷變化，並且戰略應不斷得以提高。
李認為西方的博弈論的實質是不管對手使用何種策略，己方採用的策略必須確保最大的獲利和最小損失，這就是所謂的最大/最小原則。博弈論是一種內涵手段，用來解決矛盾中的矛盾。博弈論努力實現確定性和可靠性，而戰略是試圖使敵人在實現己方目標的過程中犯錯。記住貓和老鼠的故事吧，戰略是老鼠使貓按老鼠的想法行動的手段。
按照彭和姚的觀點，李的觀點是正確的：戰爭和戰略從未如此深層次發生變化。這些變化的方向是很難預測的，其規律是很難認知的，只有通過實踐才能檢驗或改善理論。另外，彭和姚指出，戰爭實踐的變化促使我們要對突發局勢進行新的理論解釋。按照他們的觀點，信息時代技術發展正用於局部戰爭和潛在的大規模戰爭，產生新問題和新結論確保對戰爭的原則和戰爭行為進行再評估。
改進戰略理論體系
彭和姚已經採取幾種有利的措施改進中國的戰略體系。
對抗性、政治性、全面性、計謀性、實踐性和預測性是軍事學的特徵，這些特徵應相互協作才能實現和諧。他們強調戰略思想的特徵（總體性、對抗性、確定性、前瞻性、創造性和繼承性），這加深美國對和諧思想的理解。彭和姚詳細說明戰略應用問題，提出使戰略適應高技術戰爭的綜合方法。由於注重和諧，新方法表明中國將繼續依賴文化傳統發展現代戰略思想。
彭和姚在他們的思想中加入美國較為熟悉的觀點：戰爭重心、不對稱思想、國家利益和戰略行動原則。但是，他們討論的主客觀思維、戰略性質、形式、手段、應用和時間特徵，將戰略劃分為基礎和應用方面的問題則具有中國特色和馬克思主義特色的觀點，不易理解。因此美國人認為中國的戰略概念比西方全面。
為此，西方國家要向中國學習戰略。從美國近幾年在戰場的表現來看，美國軍隊在戰術方面取得豐富經驗。至於俄羅斯軍隊則在戰役方面有著獨到之處。但是，由於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和他們看待問題的全面、細緻的方法，中國則在戰略方面具有最豐富的經驗。
作者：蒂莫西L.湯姆斯(美國陸軍退役中校，堪薩斯州列文沃斯堡外軍研究辦公室資深分析人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