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愚謙
十七大終於落下了帷幕,歐洲各國發表了許多評論,褒貶不一,有的評論還切合實際,有的根本就不了解中國實情和歷史演變,憑著成見來看中國。在台灣、港澳也有這樣的人,不足為奇。
筆者在中國長大,出生在日本侵華時期,做過亡國奴,受過美英的殖民統治,見證了新中國的成立,受過蘇聯那套經濟理論的影響,經過毛澤東發動的政治運動,曾在中央機關長期工作,也曾被「充軍」青海,當過農民、牧民、漁民。
筆者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讀者,對中共十七大,我是有發言權的,既可與以往進行比較,也可借鑒當今歐洲社會。遺憾的是,與筆者同時代走過來的許多朋友和同事都先後辭世。如果他們看到中國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共十七大有如此劃時代的綱領,一定會感慨萬千。
老黨員最關心股市
我的一位前領導、年逾90的老幹部還以「小關」稱呼我說:「小關,真沒想到,我革命一輩子,沒有想到我參加的黨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筆者問他變化在哪裡,是好是壞?
他語重心長地說:「簡直難以置信,現在的黨和過去的黨不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但有一點應該肯定,黨敢於否定自己,敢於創新。過去打土豪劣紳,目的就是想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看到中國強盛,現在這目的達到了,我死也瞑目了。不過,這個無產階級革命黨,性質起了很大變化,中國這個社會轉了一個圈,好像又轉回來了。我們過去反對的資本主義、封建那一套,現在又都復甦了。唉!」
王老說得對,現在的中國共產黨和過去不太一樣了。實際上是大不一樣了。領導這麼大的一個國家,難啊!這次十七大,筆者正好在上海,發現這一年來,我那一圈子裡的人,在一起吃飯,發牢騷的還大有人在,但是普遍都愛國了。他們絕大部分都是老幹部、老黨員,但對十七大不太關心,反而對誰出任下一屆領導很關心,生怕中國領導層往左走,影響股市。
原來他們都是股民。其中一位說了真話:「老關,我們年紀大了,左右不了國家局勢,但是,手頭上的股票對我們今後的生活好壞很關鍵,都希望它往上漲,正因為如此,我們普遍非常愛國。」大家都跟著附和。想當年,這些朋友都生龍活虎,願為國家、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現在國富民安,經濟蒸蒸日上,夙願已酬,也年老了,只要股票不斷往上漲,就可以頤養天年了,就是這麼簡單。這就是人權。
西方對中國態度很落伍
一位德國文化界朋友倒非常關心中共十七大,說十七大沒有談到改善人權和輿論自由,如對繼續壓制,還是實現一黨制,哪裡有什麼民主?筆者駁斥他說,「一個國家由興起走向完善,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何況一個13億的大國。歐洲談民主談了幾百年,德國實現民主也才不過幾十年,美國民主仍然問題很多。中國有自己的5000年的文明史,有自己對世界的看法,許多問題有待解決。這麼一個大國,改革開放才二、三十年,怎可能一下子都改變。更何況,也不需要走你們的老路。我目前不是擔心中國的改革走得太慢,而是擔心她走得過快了。
「你們西方很多人不願接受中國興旺富強起來這一事實。當第三世界國家起來了,你們就會指手畫腳,這個不對,那個不民主,布希出兵伊拉克,是什麼人權和民主。你們西方人永遠會教育別人、指責別人、認為自己才是最先進的、最優秀的,凡是不符合西方利益的、不按西方的模式發展的,都是另類,都是威脅和危險,要採取各種辦法來遏制她。難道讓中國大亂、打內戰、大批死人,才是人權?達賴喇嘛、陳水扁要把西藏和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誰反對它就是違反人權,你們西方國家,為了你們的利益,製造了很多遊戲規則,要全世界的人去遵守。不遵守就壓大帽子,甚至大動干戈。伊拉克是最典型的例子。這是什麼人權?」
我這個德國朋友有這點好處,他覺得你有道理就點頭同意,想找時間和我深談。但請讀者注意,不是所有的德國人都如此,有的固執得不得了。他請我就這次十七大會議的成績做一個總結,我搖搖頭說:「不可能!因為它觸及的面太廣,提出的今後的發展觀,還只是大方向。中共有7000多萬黨員,素質參次不齊,是否能理解提出的新的綱領,能否按它執行,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有一點,筆者很為滿意的是,十七大終於提出了和諧發展的新理念。
·文發自德國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