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國崛起的坦誠對話 中歐論壇具啟示意義

● 邱震海（香港）
　　從10月4日到7日，主題為「中歐如何共同面對中國崛起」的中歐論壇，在歐洲的23個城市以及歐盟總部所在地布魯塞爾舉行。參加這次論壇的中歐各界人士近千人，而且涉及各個領域，是近年中歐之間研討中國崛起的規模最大的一次論壇。

　　這次論壇由歐洲和中國大陸的一些機構共同發起組織，同時得到歐盟委員會和中國駐歐盟使團的支持；論壇頭兩天，在歐洲26個城市舉辦46個不同主題的工作坊，內容涉及中歐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各個領域裡存在的問題以及合作空間，有些議題甚至相當專業，比如環境、國土整治、人口老化、家庭破裂、高等教育改革、移民效應、身份認同、互聯網時代的信息系統、產業鏈與可持續食品生產體系、能源管理、水資源管理和山區資源管理。

關於中國崛起的坦誠對話

　　從如此眾多的議題可以看出，這次中歐論壇的主題雖為「中歐如何共同面對中國崛起」，但其切入口則主要不是政府，而是中歐社會的各個方面。而這也正是中國崛起過程中需要面對的一個重要領域。

    眾所周知，最近十年裡，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中國與西方（其中主要是美歐日）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當然，在歐美之間也有明顯的區別：美國政界面對中國崛起，考慮更多的是如何防範中國未來幾十年對美國地位的挑戰，具有明顯的政治和戰略色彩；而歐洲則更多地是處於人性和自然的反應，尤其是中國崛起對歐洲在市場、環境和能源方面的衝擊。
　
　　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在面對中國崛起方面，又可分為政府和社會兩個層面。大量的對中國崛起的憂慮和恐懼來自歐美社會，當社會的恐懼積聚到一定程度后，自然會反映到政府政策的層面。因此，從社會角度切入，與歐美社會展開坦誠對話，已成為中國在崛起過程中一個刻不容緩的課題。

　　就中歐關係而言，在政府層面，2002年之前仍是相對穩定的時期；2003年和2004年，由於伊拉克戰爭，中歐關係進入蜜月期，暫時掩蓋了由於中國崛起而給雙邊關係帶來的結構性衝擊。但2005年開始，隨著美國布希總統第二任期的開始，歐美開始接近，而中國迫切從歐盟獲得解決的軍售解禁和完全市場經濟地位的問題，則全面擱淺。與此同時，在社會層面，長期來積聚的對中國高速發展的憂慮則也透過各種方式釋放出來。

多層面對話相輔相成

　在這種情況下，2005年10月，由中歐一些民間基金會和學術機構發起，並得到雙方政治層面認可的首次中歐論壇在中國廣東的南沙舉行，並規定每兩年各自在對方舉行一次。而第二次論壇的規模之大，則是發起者在兩年前也未曾想到的。
　　就筆者在現場觀察，此次論壇上，有三個層面的對話幾乎在同一時間展開：一是雙方學者就中歐文化、文明和全球共同價值觀的對話；二是現實政策操作層面的對話，亦即雙方在面對環境、能源管理、水資源管理、國土整治、媒體開放等層面的對話；三是中歐雙方公民層面的對話。三個層面的對話各自獨立，但又互有聯繫。其中，現實政策操作冊層面的對話，正是中歐雙方就所謂「中國威脅論」展開理性對話的主要平台。但這一對話的深層基礎和延伸，則是雙方在文化價值觀和公民層面的對話與理解。

　　此次中歐論壇從社會層面切入，而且在涉及中歐衝突和合作，以及雙方關心的各個領域進行坦誠溝通，不但對於中歐未來理性處理由中國崛起而帶來的潛在衝擊奠定了基礎，而且還為中美和中日處理相關話題也具有啟示作用。既然中歐可以做到，為什麼中美和中日就不可以暫時撇開在政治和戰略層面上的敵意和分歧，首先從雙方社會關心的領域切入尋求解決問題的鑰匙？

·作者為鳳凰衛視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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