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冷眼看相對及美醜話題 (上)

作者:反彈琵琶  於 2015-11-23 10:12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大眾哲學|通用分類:文史雜談

  
  相對性給思維帶來的考驗,並非三言兩語即可令人釋然,甚至還可以造成一代又一代人的困惑。如果從信息、信息表達、信息比較等方面著眼,或許能帶來些別樣的效果。
   
  大小、長短、高矮、胖瘦、真假、善惡、美醜┄┄在日常生活中此類成對的正/反概念比比皆是,人們也能對其駕輕就熟地靈活運用,還湧現出諸如假大空、真善美等正/反概念組合。就實詞而言,人們一般將其劃歸形容詞,實際上在很多情況下類似形容往往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無從定性定量分析,甚至談不上內涵和外延,難以納入科技用語。按理說,概念確立的前提是,[名實相符、約定俗成],但對於此類正/反概念而言卻是例外。
   
  反映和表達客觀現實,乃是語言產生並完善的理由所在,語言的產生令人類有條件去加速擺脫動物狀態,互間的交流成為可能,也為培育社會空間創造了前提。人類接收和處理客觀信息的能力,是隨著生產方式的發展而同步提高的,正是這種局限性,使得早期人類往往以想象代替現實,神話、宗教等等就是對客觀現實的某種歪曲的反映,然而毋庸置疑,對客觀信息的表達,乃是支撐語言大廈的棟樑、基石和常備物資。
   
  語法上有虛詞、實詞之分,但按信息傳達、信息價值來衡量,大小、美醜等正/反概念仍有欠實之處,此類概念實際上是對信息的比較評價,說成間接信息概念也未嘗不可。大、小、美、丑再就外延來看,類似於沒有極值的數軸,可向左右無限延伸,而且成對的正/反概念在外延上可被視為重疊的,就如長短,我們既不能說多長就是絕對長,也不能說多短就是絕對短;凡被指為長的,相對於更長的就是相對短,凡被指為短的,相對於更短的就是相對長。對於物質空間信息的接收和處理,主體形成了長度方面的經驗,在這方面不同主體存在著或大或小的反差。 「久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天文學往往以光年為單位,量子力學往往以埃為單位,這也是一種長短經驗。基於經驗的長短概念如不用於評價具體對象,長短本身將毫無認識價值,長短只應出現於什麼長或什麼短的句式中。反過來講,什麼長或什麼短是比較的結果,一系列比較形成了長短經驗,但這並不意味著長短本身是經驗。換句話說,大、小、美、丑這類概念屬於相對比較概念,須基於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對象才有比較可言。舊形式邏輯非此即彼的二值邏輯是形而上學的思維方法,而模糊邏輯在[0]與[1]之間任意取值,非此非彼,即此即彼。這種連續值邏輯是反映運動變化過程所必需的辨證思維方法。如果說非此即彼的二值邏輯在複數對象的長短比較上能得出個相對結論,那麼評價美醜或許就勉為其難了。如果說長短的複數評價對象尚有客觀信息可考,那麼美醜的複數評價對象就很難說具備什麼美的信息或丑的信息了。相對美(丑)的結論絕非比較一下即可搞定,就如全球範圍選美,佳麗們的先後名次不過是評委們的相對結論,換成你我他試一把,桂冠誰屬可就難說了。
   
  相對,絕對,相對真理,絕對真理,到底如何,取決於世人不盡相同的大腦思維「軟體」,按世界的本來面目解釋世界,是哲學無可終結的長青課題。
  
  人人對美都並不陌生,但真要對美講出個所以然來,或許連專家都可能顯得力不從心。
  
  美學正式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至今不超過300年。而同時,美學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美的學科或美的科學,黑格爾認為「美學正當的名稱是藝術哲學」。1981年9月《美學論叢》3發表了塗途的文章《從美學的「改革」到美學的「毀滅」》泛評了皮薩列夫(俄)《美學的毀滅》一文。不論皮薩列夫對美學發難是否唐突,但就其批判精神而言,確實具有不容忽視的積極一面。時隔一百多年,自然科學突飛猛進,極大地擴大了人們的視野,認識論也隨之不斷更新,在此基礎上重新審視皮薩列夫的挑戰,更感覺到美及美學上的碰撞是在所難免的。
  
  美的主觀說與美的客觀說,二者之間的爭論由來已久,莫衷一是反倒使美顯得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美究竟算不算獨立的概念?美是否可有內涵和外延?界定美涉及相關認識論和語言邏輯,大眾哲學選擇了反映作為切入點。
  
  反映指主體的神經系統對客觀信息的接收和處理,而不同的處理方式和不同的處理能力,與反映結果的正確與否及深刻與否直接相關。從認識機制上講,或許人們都大同小異,但相同的認識機制並不等於相同的認識能力。認識機制始於大腦對感官信息予以超時空複製 — 大腦「硬體」藉助點陣式形象編碼符號系統和語言式抽象編碼符號系統,複製和標識感官信息,這有些類似於神經第一信號系統對外界信息的條件反射。這些經簡單標識的複製品不妨稱之為拷貝信息元。幼童會說的第一句話「媽媽」及相應形象信息符號即可視為拷貝信息元,而在此之前他所儲存的眾多拷貝信息元尚無從用說話表達出來。拷貝信息元如果再經大腦「軟體」處理,即可儲存為概念信息元。
  
  信息元作為相應客觀信息的符號表達,意味著抽去了原對象的時間存在形式和空間存在形式,但也正是這超時空的信息元,才使記憶和思維成為可能。信息元可使主體對相應客觀信息給予形象/抽象(概念)的表達,而這裡所說的表達即指對於客觀信息的符號表達。頭腦中的符號表達就是我們所說的反映。
  
  與反映相對應的可稱之為假說,假說的機制不外乎藉助思維,將已有的信息元依主觀取捨予以排列組合。作為思維輸出,假說的特徵是沒有客觀信息可考;假說所要表達的,或為不存在的,或為不可能存在的,或為將來可能出現的。與信息概念相近的可有情報﹑消息等,後者既可包含客觀信息,也可提供現實的可能性,在時態上有更大的伸縮性。就如「我明天還要吃飯」這句話,在其有客觀信息可考之前都一直應被視為假說。假說與反映一樣,均為主體不可或缺的正常思維方式。
  
  反映可有正確的反映與歪曲的反映之分;假說也可有科學假說與浪漫假說之分。科學假說與現實的可能性相聯繫,浪漫假說與虛假的可能性相聯繫。美如果作為主體對客觀信息的某種評價,那麽評價的前提應當是美這一概念的確立。大眾哲學認為美已經作為概念在使用,其出台與反映息息相關,即當初美是對於特定生理反應的概念表達。或者說,美這一概念的形成依託於先此的客觀感受 — 美感。美感作為內分泌系統生物/化學反應的結果,可以理解為特定的條件反射,即美感可以是超意識的。就條件反射而言,除客觀信息可觸發美感生理反應外,拷貝信息元在形象思維的調動或處理下,也可以代替客觀信息以觸發美感生理反應。
  
  美感只能是主體的自我感受,是其他人所不能代替或包辦的。就美感機制而言,大家都是相通的,但同一美感機制並不意味著相同的美感。美與美感對象理應正相關,但作為意識形態的美,也能夠撇開美感獨立評價客觀對象。正如同大小﹑多小並非是對於客觀信息的直接表達一樣,美醜評價也屬於對客觀信息的間接表達,此類概念可被稱作相對比較概念。就對象而言,美醜評價與反映截然不同,即凡被評價為美的,該對象的性質或客觀信息並不會因為美醜評價而有所增加或減少;也就是說,美並不以特定信息作為反映對象,故可稱之為非信息概念。再者,凡被評價為美的,相對於更美的就是相對丑;凡被評價為丑的,相對於更丑的就是相對美。美醜評價就其需要比較而言,對象應為複數。具體到人體形象,任意兩個人都可以進行美醜比較,而其中被評價為美的,再與世界級佳麗/先生們比較,將很可能被視為相對丑。
  
  概念產生於反映運動過程﹑運動特徵﹑運動聯繫的需要,概念的前提是 — 名實相符,約定俗成。而美到底是有名有實還是有名無實,傳統美學並沒有給出令人滿意的回答。
  
  近年來選美活動映入眼帘,在那裡美具體落實為人體形象。雖然如此,這並不意味著人體形象具備美醜屬性。選美顧名思義是選擇誰比誰更美,而其尺度實際上依託於美感效應,審美經驗上的共識體現為評委亮分。 人類最初的審美經驗,從某種意義講是與生理本能相通的,與積極的生理需要相聯繫。如果把這說成是基礎美感,其似乎也並非人類的專利。如果以嬰幼兒作為研究對象,恐怕有助於揭示基礎美感與生理需要的關係。
  
  孔雀開屏就形式而言表現為視覺信息的變化,人覺得好看;但是其作為求偶手段是否也讓另一方產生快感呢?某些輕音樂對於提高牛的產奶量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這是否與積極的生理需要有關呢?把發燒的病人置於淺蘭色牆壁的室內,病人在不覺之中會產生舒解反應;而牆壁不同的基調對於主體內分泌系統都會產生相應的作用,即使主體蒙目進入室內也同樣不會影響相應的光波效應。這能否用生理本能來加以解釋呢?極而言之,如果將主體置於超靜音或是超黑暗的環境中,其生理機能將發生紊亂而不堪忍受。近來暢銷的磁療用品顯然不是因為心理作用產生出療效,這說明磁場等非直覺信息同樣與主體生理機能有關。主體對於聲﹑光﹑場等客觀環境都會作出相應的生理反應,或是積極的,或是消極的。這是否可以用來解釋原始初級美感產生的潛在基礎呢?
  
  一種說法認為腦丘部有一快樂中心,支配人體內分泌活動,同時又受中樞神經指揮。那麽痛苦中心有沒有呢?與快樂中心有關的生化反應就是積極的生理反應,其能否用條件反射來解釋呢?
  
  如果說好看為美,好聽為美,那麽好吃﹑好聞等等引起快感的對象,是否也應稱之為美呢?如果主體的視覺﹑聽覺先天不足,其是否對正常人所說的「美」一無所知呢?主體如果沒有美醜概念,是否可有等價的符號用以表達快感呢?快樂中心的腦電指標以及美感內分泌物質如果能夠予以定性/定量分析,將有助於揭示審美活動的客觀機制。美感條件反射算不算審美?或者說由神經第一信號系統所承擔的超理性的美感算不算審美?傳統美學對此也沒有現成的答案。
  
  就美感條件反射機制而言,其可有對象信息﹑感官接收﹑審美經驗檢索﹑相應生理反應等環節。而所謂丑感,在機制上與美感也並無不同。美醜既是相對的,又是同一的,正是在這一點上,大眾哲學突破了傳統美學的禁忌。
  
  為清除二值邏輯在傳統美學中的負面影響,將美醜二者統一為一個新的表達符號或許是可取的 — 大眾哲學嘗試將美醜統稱為情緒蝶,美醜拼音字頭MCH為其符號縮寫,相應地,審美(丑)經驗可稱為情緒酶。這看起來顯得很荒唐,不過在更好的定義出來之前,仍不失為拋磚引玉之策,可供美壇破除迷信,參照發揮。
  
  有此前提,不妨換個思路 — 過去所謂美的和丑的信息,均應視之為MCH信息——情緒蝶信息。這有助於克服二值邏輯的局限,便於將直覺信息統統作為審美(丑)對象。MCH信息以能夠被情緒酶檢索為前提。
  
  一個普通的白瓷碗,其客觀信息可以成為視覺﹑觸覺的對象,諸如色調﹑造型﹑手感等可被情緒酶檢索,檢索的結果MCH值就是對該碗的評價。評價在不同的主體那裡不盡相同,相應的MCH值可理解為數軸上的點,如果以大多數人的評價定為原點,其左負值可為丑,反之為美。對某對象的評價如果正負值反差微不足道,則其MCH值介乎美醜之間,諸如此類中性信息經主體情緒酶檢索后,相應生理反應平平,既沒有美感也沒有丑感。情緒蝶反應如借圖象表示相當於過原點的二次函數曲線,簡稱V型線,其原點右部可視為美感。
  
  美醜等信息間接比較概念的外延沒有極值,就如長短,我們既不能說多長就是絕對長,也不能說多短就是絕對短。而我們所熟知的具體信息概念則沒有相對性可言。周恩來就是信息概念,其概括著與周恩來有關的全部客觀信息。
  
  對於物質空間信息的接收和處理,主體形成了長度方面的經驗,這方面不同主體存在著或大或小的反差。「久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天文學往往以光年為單位,量子力學往往以埃為單位,這也是一種長短經驗。與此相類似,主體對於所謂美醜信息的接收和處理,形成了審美方面的經驗,這經驗與被處理的相應信息數量(重複者除外)正相關。「久經滄海難為水「,這一方面意味主體接收和處理的信息數量有某種優勢,另一方面也說明審美興奮點或審美閥值是隨著視野的擴大而相應上浮。林立果選妃子可以算是那個時代的選美活動,由於在全國範圍進行挑選比較,其閥值相應較高,美中選美。然而反過來講,無論對象美醜反差如何,只要能對應上了不同主體的審美閥值,那麽相應的美感體驗也不妨等量齊觀,無所謂高下之分。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各有所愛,相應的美感體驗也無所謂高下之分。問題在於有人厚此薄彼,也有人兼收並蓄雅俗不論。顯然後者在審美機遇上有更大的選擇餘地,其相應的以審美情趣為標誌的精神生活可顯得更為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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