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醉」在俄羅斯

我本不勝酒力，到了俄羅斯，卻忍不住要喝兩杯，只因伏特加酒太有名了。
    乍到俄羅斯，飯桌上就擺上了幾列五顏六色的小瓶。正疑惑瓶中液體為何物時，導遊介紹說，這就是鼎鼎有名的伏特加。可伏特加不是透明無色的嗎？原來，此伏特加不是彼伏特加，是這家高加索風味飯館特製的。不同顏色代表不同口味，綠色是芥末味，紅色是辣椒味，黑色是胡椒味，粉色是紅莓味，橙色是橙味，淡綠是蘋果味……望著眼前五彩繽紛的可愛液體，我們雖躍躍欲試，可聽到「芥末」、「胡椒」這樣的名號，也不敢冒進。猶豫片刻，女士們選擇了果味的，男士們則勇敢地端起了「芥末」、「胡椒」。我皺著眉一口吞下一杯「芥末」，芥末的衝勁混著40度的酒，綠色液體從舌尖一路衝到胃裡，處處留「香」。同桌的俄羅斯朋友問：「味道如何？」口中餘味未消，忙不迭伸出大拇指答：「果然不同凡響！」話音未落，一杯黑色的「胡椒」又被塞到手裡。不知道吞下多少杯「胡椒」和「芥末」，我漸漸被這初次相識的液體所打動：當它們順著我的喉管滑落，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時，全身也隨之溫暖起來。
      第二次再遇上伏特加時，我就狼狽地醉了。這次我們喝的是常見的透明伏特加。相比於芥末和胡椒味兒的，無色的伏特加變得更加易於接受。坐在我對面的俄羅斯朋友是一位消防隊員，雖語言不通，但杯盞交錯之間，我倆儼然已成哥們。俄羅斯人認為從喝酒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他們雖不強勸，但喝酒豪爽的人往往會被認為誠實可信，值得相交。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俄羅斯朋友盛情難卻，一杯又一杯伏特加下肚，那位強壯的消防員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喝得高興，這位高鼻子的消防員朋友還為我們表演了傳統的俄羅斯敬酒儀式——消防員挺胸直立、左手叉腰、右臂高抬與肩持平，同時右手扶住胸膛，酒杯放在高抬的右臂之上，其造型宛如高傲的雄鷹。「雄鷹」慢慢抬起右翼，手臂上的酒杯緩緩傾到嘴旁，雙唇一抿，一杯酒一飲而盡。當我們正要鼓掌時，消防員又將右臂往上一聳，空空的酒杯向上甩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正當整套儀式將要在消防員接住下墜的酒杯而畫上完美的句號時，很可惜，消防員失手摔了酒杯。雖然儀式的結局有點小小的遺憾，但整個過程下來，我們也算是見識到了俄羅斯人在酒桌上的勇猛和瀟灑。那個晚上，在這樣的氣氛中，溫暖的伏特加混著俄羅斯人的熱情，灌得
我踉踉蹌蹌，在莫斯科河畔吐得一塌糊塗。
     據說，伏特加之所以味烈且酒香怡人，是元素周期表的發明者門捷列夫經過多次實驗而研發出來的，他發現40度的伏特加最易於為人體接受。又據說，在俄羅斯的冬夜，警察們會有一個特殊的任務：查看街頭有無醉酒的人。倒不是怕他們醉酒滋事，而是怕他們懷揣美酒，醉卧在冰雪裡一睡不醒。但現在的俄羅斯，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愛喝伏特加這類的烈酒。導遊瑪利亞介紹說，現在的年輕人更願意端上一杯啤酒，與朋友們一起消磨晚上的時光。
      果然如此。在聖彼得堡的一個晚上，我們漫步在這座古老城市的街頭。地鐵出入口附近，是一排排的小酒桌，三三兩兩的朋友坐在酒桌前，端著鮮啤，吹著從涅瓦河面掠過的秋風，閑話漫談。我們也找了張桌子坐下，略苦的冰啤下肚，心也彷彿慢慢下沉，迅速進入一種安靜閑適的狀態。聖彼得堡是一座能夠讓人敞開心懷的城市，悠久的歷史，給我們帶來的感覺不是厚重或是壓抑，反而更多的是閑適和緩。酒桌上的時光在這座城市開始放緩，不管是當地人還是遊客，在這裡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安寧。
     在蘇茲達里的一幢小木屋裡，我們嘗到了另一種甘甜可口的蜜酒。蘇茲達里是離莫斯科不遠的一個小鎮，城鎮雖小，卻被稱為「俄羅斯的靈魂」。城內擁有50多座教堂、5座修道院。在號稱俄羅斯「身段最好」的聖母帡幪教堂的小院里，有幾排蜂箱。我們後來在飯桌上喝到的那種晶瑩潤黃的蜜酒，就是用當地產的蜂蜜釀製的。甘甜的蜜酒入口溫柔，卻也後勁十足。在看過蘇茲達里美麗的自然和人文風光之後，再喝上一杯蜜酒，大自然的魅力變得完整起來。
從形形色色的酒中，似乎也能看出俄羅斯人性格的某些側面。如果把伏特加比作俄羅斯的男人，那蜜酒就是俄羅斯的女人。俄羅斯男人豪放而崇尚自由，這個民族沒有被拿破崙和希特勒擊垮，靠的正是如烈酒一般的俄羅斯男人燃燒著自己的生命。俄羅斯女人溫柔美麗，但在溫柔的外表下，也有堅毅和不屈。在俄羅斯街頭，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勤勞的俄羅斯女人在做著和男人一樣的體力活。為了養家，許多俄羅斯女性甚至會兼職做幾份工作。
     雖然酒在俄羅斯也飽受詬病，但這個國度，酒是不可或缺的。因為酒，俄羅斯變得溫暖了；正是酒，賦予了俄羅斯人更豐富的民族個性。作為第一次見識俄羅斯的中國記者，我一直陶醉其中——不僅僅因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