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余場的國際性演出,13億美元的市容建設投入——玫瑰盛開的5月,包括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美國總統布希在內的40多個國家的元首和政府首腦,共同見證了這座古城300年誕辰的盛大節日。聖彼得堡,北方的威尼斯、通往歐洲的窗口、俄羅斯的「第二首都」、十月革命的搖籃、石頭譜成的交響樂……這座有著300年光榮與夢想的城市,怎麼看都和上海太相似、太相似。
2003年5月,應俄羅斯國家旅遊局邀請,我們在「300年大慶」的前夕訪問了彼得堡。 走進彼得堡,就像走進似曾相識的夢境,驚愕、狂喜、印證、尋找——到處是心儀已久的建築,神交已久的朋友……在彼得堡信步就是整個人鹽巴一樣「返潮」的過程。 到彼得堡以前,曾在網上見過一些文章,稱彼得堡市府官員為了避免到訪的外國政要看到城市貧窮落後的一面,決定採取葉卡捷琳娜女皇手下的官員波坦金矇騙她的方法,拆掉有損市容的建築物來遮醜,為此,俄羅斯當局倉卒粉刷了機場到康士坦丁諾夫斯基宮路旁的破舊房舍,甚至使用2米高的藩籬把它們遮擋起來。 事實上,這種說法嚴重失實而且令人懷疑撰稿者根本沒有到過彼得堡,因為從機場到市區沿途並無籬笆,一路所見都是茂密的森林和大面積的草場,那種俄羅斯的大氣磅礴的綠色根本不是幾張可憐的「籬笆牆,油毛氈」所能上下其手的。而且真要實話實說的話,聖彼得堡幾乎沒有一所「棚戶」爛屋,在經歷了那麼多的政治和戰爭風暴后,整座城市仍像整座博物館一樣被完整保存了下來。 請想象一下,一座面積接近於上海市的城市,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建築都是18、19世紀的花崗岩歐陸樓房,也就是將上海外灘的建築鋪展到全市的感覺,到處是石砌的河道和石砌的拱橋,漫步在聖彼得堡街道的青石板和花崗岩的「石格路」上,舉目四望「萬國博物建築」,你只會感到歷史風煙滾滾而來。 18世紀初,俄國版圖不斷擴張,但卻是一個沒有出海口的「泥足巨人」。彼得一世經過20年的征戰,從瑞典手中奪取了波羅的海的出海口后,便住在著名的「彼得小屋」里,一磚一瓦地督建了這座兼具了「阿姆斯特丹和威尼斯風格的城市」,起名為聖彼得堡。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城市更名為彼得格勒。蘇維埃政權建立后,為紀念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和發端於此的十月革命,從1924年起改稱列寧格勒。1991年,原蘇聯解體后,市民投票恢復了古名聖彼得堡。 漫步在到處是青銅雕像的街道,現年四十上下,受過俄羅斯文學熏陶的中國人,就像是走在似曾相識的夢境里,驚愕、狂喜、印證、尋找——到處是心儀已久的舊居,神交已久的朋友…… 一會兒是普希金、萊蒙托夫、涅克拉索夫、葉賽寧突然聳了出來,都顯得憂鬱而沉重;一會兒是果戈理、契訶夫、托爾斯泰、屠格涅夫轉了過來,都面帶冷嘲的微笑;廣場上、街燈下、酒吧旁還有名字更長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陀斯妥也夫斯基、車爾尼雪夫斯基、杜波羅留波夫們在等著我們。你驗證著,葉賽寧的個子原來這麼矮小;屠格涅夫的腦袋竟然可以如此碩大;托爾斯泰的衣服是不是有點邋遢……陪同我們的學者型的導遊尤里婭不斷地為我們提示著一個又一個俄羅斯文化名人的故居逸事,普希金時代的上流社會風情畫卷無疑最令人發思古之幽情,當年,紙醉金迷的聖彼得堡每天都有很多上流社會的酒會、沙龍和演出,普希金與夫人岡察洛娃是聖彼得堡上流社會的明星,一個是「俄羅斯詩歌的太陽」,一個是「俄羅斯的海倫」,可現在,普希金廣場的周圍已經到處是飆車的青年。
星羅棋布的文藝沙龍可以讓你不勝惆悵而徘徊,涅瓦大街上有一家叫做「流浪犬」的沙龍,彙集過各種流派的文學精英。創作過《苦難的歷程》的作家阿·托爾斯泰、著名詩人古米廖夫和阿赫瑪托娃夫婦、神情亢奮的專寫「樓梯詩」的馬雅科夫斯基等,都曾是「流浪犬」的常客,因此,文學的你在彼得堡信步,事實上就是一次「淘舊貨」的歷程,所有年輕時關進你體內的「羅亭」、「葉甫蓋尼·奧涅金」、「安娜·卡列尼娜」、歌唱的白樺林、悶哼的銅茶炊和哥薩克身上的皮革味都慢慢地慢慢地釋放了出來,整個人鹽巴一樣漸漸「返潮」、「返潮」,直到溶進它的白夜裡。
歷史是那麼的幽默,作為起義信號,她當年只是放了一下「空炮」,而且也幸虧她放的是空炮,否則以她之威力,冬宮也就沒有現在的完整了。 彼得堡和上海於1988年結成友好城市,事實上,這兩個城市實在是太相似了。都是大河入海口的大都市,都是僅次於首都的大城市,都是歐陸建築風格的大薈萃,涅瓦大街相當於上海的南京路,涅瓦河相當於上海的黃浦江。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對彼得堡最熟悉的也許就是「阿芙樂爾號」巡洋艦。連俄國人都覺得奇怪,儘管流連彼得要塞的旖旎風光,儘管讚美冬宮的美輪美奐,你們為什麼還如此狂喜地奔向一艘軍艦呢。86年過去了,像一條灰色的大鯨,「阿芙樂爾號」仍然靜靜地泊在86年前她所在的位置,炮口仍然指著「老對頭」冬宮。 我們大概是13歲那年觀看《列寧在十月》的,那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停泊在我們記憶中的那個位置。 5月24日,聖彼得堡市舉行儀式,隆重紀念世人皆知的「阿芙樂爾號」巡洋艦下水103周年。 這一天,俄羅斯海軍第一艦隊專門在「阿芙樂爾號」巡洋艦上設置了「榮譽哨位」,並在艦尾的旗杆上升起了「安德列旗」。這種白底、淺藍色、對角線構成十字的艦尾旗,不僅表明這艘軍艦已經「整裝待發,可以駛入大海」,而且由於這面旗是由老沙皇彼得大帝於1699年親自製定的,因此懸掛它就「別具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