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對中國傾國之力搞航天不以為然,認為那些錢還不如改善民生,促進人權的好。他們也認為中國把個大鐵球送上天的技術,不過是美蘇50年前玩剩的東西,不值。我認為這些是偏見。 首先,中國搞航天並不是傾國之力,小平早就指示,搞高科技要量力而行,有所作為。其次,高科技和民生人權並不矛盾,甚至是促進。
中國不得不獨立地搞高科技,一個原因是別人不願意和中國共享高科技。90年代美國牽頭搞國際空間站,中國申請加入,被拒絕;在90年代前,有個巴黎統籌組
織,包括了幾乎所有的發達國家,共同管制一切軍事工業技術流向中國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90年代后,巴黎統籌雖然解散,但各國以8964的理由,更加嚴密
地封鎖高技術向中國的出口。
我們可以考察華為的高科技道路和聯想高科技道路的不同和結果,來參照中國選擇投入航天技術的動因。
聯想可能是中國最早的高科技公司之一。聯想成立之初,口號是技工貿,技術推動工業,工業帶來貿易:技術是核心。但聯想的老闆柳傳志的想法卻是顛倒過來的,是:貿工技。貿易是核心,最後才是技術。貿易帶來的金錢可以買技術,沒有必要搞一大幫人搞費時費力的科研開發。所以,聯想以技術創業,但最終的選擇卻是貿易,其產品並沒有自己的專有技術,也沒有自己的工業。所謂的貼牌戰略,應該是聯想的傑作:把別人的東西拿過來換個聯想的牌子,然後銷售。這種廉價的貼牌生產,現在已經是中國很多企業的主流生產模式。
聯想在企業哲學上的變化,導致了聯想的創始人柳傳志和倪光南的分裂。倪光南作為一個技術專家,堅持技術第一的觀點,在90年代末,就提出聯想搞電話程式控制交換機和半導體晶元設計。這次分裂的結局是倪光南被踢出聯想,柳傳志的貿工技思路在聯想得到徹底地貫徹。
我不能說聯想的貿工技哲學是錯的,作為一個企業,沒有搞高科技的實力和決心,搞貿易是來錢最快,最簡單的。Walmart也沒有什麼高科技,但Walmart的收益高得讓它的老闆連續多年成為美國首富。不過使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強國,不是Walmart,而主要的是靠專心搞高科技的Intel,Motorola等這類公司。
華為就是中國的motorola。華為是在90年代搞電話程式控制交換機起家的。當時中國受到西方的經濟制裁和技術封鎖,無法獲得大規模的電話程式控制交換機,不得不自己開發。解放軍通信工程學院搞出來萬門電話程式控制交換機,其技術擴散出來,華為是受益人之一。華為的技術如何,作為其競爭對手是最清楚的。我當時就在國內某公司搞程式控制交換機,大家同行都知道,華為最早的程式控制交換機並不是最好的。但華為的用戶接入技術比其他家的都好,靠此,再加上華為良好的技術支持和服務,華為的程式控制交換機基本壟斷了中國的中小城市和縣,然後逐步佔領了大城市市場,就是其所謂的農村包圍城市戰略。
但華為並沒有停留在程式控制交換機的成功上,而是投入了大批的研發力量搞GSM行動電話技術,光纖技術,其研發的規模可以達到2~3千人上一個項目。這種規模和項目管理能力,是聯想做夢都不敢想的。華為就是靠這種大技術投入,老闆任正非就在2000年敢大言不慚地說出,20年後世界電信市場三分天下華為有其一。現實是昔日的通信巨頭們,Nortel倒下了,Ericsson被Sony買下了,Bell變成了Lucent最後被Alcatel買下,Motorola被Google買下,Nokia在下沉,唯一能擋住華為的,只有Cisco了。華為的產品,佔領了發展中國家,進入歐洲,登陸美國加拿大,這個成績,不是聯想靠貼牌能達到的。
從華為和聯想的對比,我想說的是,如果中國不發展高科技,中國就永遠只能給別人做西服,T-shirt,皮鞋,只能永遠掙辛苦錢,永遠處於世界貿易的底層。中國在高科技的投入,不僅不多,而且應該更多,其方嚮應該包括除航天航空,生物工程,軟體半導體,新材料,新能源等。不怕第一代的東西簡陋,不成熟,甚至不必在乎什麼模仿,山寨的指責,學習和超越是從模仿開始的。每次前進一步一定比站著說風涼話的可貴。
中國的高科技,我看好你喲。
註:聯想和華為的故事,是根據多年前的經歷,如果有親歷者看到我的敘述和事實真相不符的,請指正。先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