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和孔慶東被禁言了,據說司馬的微博上只有「刪帖不要緊」。據說此2人是國內的左派代表,是五毛等等。所以,網上和現實中的所謂的普世派就開始歡呼,開始對此2人落井下石了,比如說,艾未未就說了,就是這些他們這些左派當年害他下獄的,現在就是應該剝奪發言權,如同對待納粹那樣。可是,在我看來,司馬和孔等,還有烏有之鄉被剝奪了表達的自由權利,根本不是普世價值的勝利,而是法西斯主義的勝利,我們應該悲哀而不是高興。
且不說司馬和孔未必是什麼普世價值的反對者,至少,我自己看到的電視視頻里,司馬南是這樣表達的,普世價值是好的,但要警惕普世價值背後隱藏的帝國主義的壞心。雖然我依然不認同司馬的這個看法,但他的看法也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的,不能說肯定是反對普世價值的。即使退一萬步,就算司馬南和孔慶東反對普世價值,難道就應該禁止他們表達自己的反對嗎?普世價值有個奇怪的邏輯自反:普世價值必須是容納反對普世價值的思想的,否則就不是普世價值。比如,科學是真正的普世價值,但是科學是容忍對科學的批評的,甚至科學的進步也依靠科學的自我批判。另外一個,言論自由是普世價值,但是言論自由必須支持對言論自由的批判,否則就不是言論自由。
你可以認定司馬和孔之類的左派言論是錯誤的,但你不能因為這個理由禁止他們的言論自由。言論自由首先要保護的是「錯誤」的言論的自由,否則就是虛偽的文革中的「造反自由」:只許革命派造反革命的反,而不許反革命亂說亂動。尤其當這種禁止是以政府的方式執行,以見不得人的黑箱操作實施,更是法西斯式的剝奪言論自由。什麼是法西斯,就是自以為是正確的,然後禁止任何人表達反對或懷疑。以普世價值正確的名義,就禁止對普世價值的批評,就是法西斯主義。
這次司馬和孔被封口事件,證明了此2人是獨立於政府的學者,他們敢於對抗政府,對抗主流媒體來表達自己的獨立思考,他們就是獨立人格的知識分子。儘管獨立思考獨立人格未必是其思考和結論的正確的準繩,但在這個知識分子犬儒化,投靠權力和資本的時代,此二人難能可貴。對他們被政府封口,我的憤怒不亞於當年得知劉曉波被以顛覆國家罪下獄。
引用這個來結束我的短文吧:
他們殺共產黨人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黨人
當他們殺工會分子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人
當他們殺猶太人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隨後他們向天主教徒而來我沒說話,因為我是新教徒;
當他們殺我的時候沒有人說話,因為已經沒有人了
—— Martin Niemoller, 馬丁·尼默勒,德國新教牧師.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