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小孩的故事- 16 （雙搶）

有多少人知道農村的「雙搶」是什麼意思？

也許範圍不大，這「雙搶」是搶收搶種的意思，我們杭嘉湖平原，在那個時候水稻是要種兩季的，第一季是春天種植，夏天收穫，主要是秈米，產量高，但沒粘性，不是很好吃，可憐的是上大學和後來吃的都是這種米，第二季是夏天種植，深秋收穫，主要是梗米和糯米，要好吃得多。這夏日（6月下旬到7月上旬）大概2到3周就是最忙的時候，要搶收搶種，是為「雙搶」。這個季節，有時還會來颱風，那就更要加快收穫，要不然，熟了的早稻就會爛在田裡了。光是搶收，忘了搶種也不行，因為時令不等人，不及時種下去，晚稻就會錯過開花結果的季節，就不會結果（沒收成了）。這個時候，剛好又是最熱的時候，所以農民往往是很早出工（早上2~3點都有），干到11點左右就收工吃午飯，睡個午覺，下午3點以後再出工，干到晚上8~9點。一天16小時左右，一身的汗水，泥水。

 

先說收穫，成熟了水稻先要彎著腰用鐮刀割下來，一天下來也是腰酸得很，再用力把稻穀摔打下來，拿到水泥地上去曬乾，稻草也要收上來曬乾好當柴禾。

 

再說種，剛剛收割的田需要重新翻耕，沒有拖拉機的話，用鋤頭那勞動量真是要命，俺小的時候還沒拖拉機呢，只是後來才有，翻耕好的田裡要施肥（前篇里說的羊糞），平整，然後才可種，秧苗要從苗田裡拔起來（常常拔得指頭上都是泡），運到田裡（赤腳挑著100多斤的秧苗走在泥濘的田埂上，全靠腳趾頭了）。 種田是倒退著種的，一般一次種6行，以兩條腿分界，左邊兩行，中間兩行，右邊兩行，從左到右，在從右到左，種到要碰到腳了，就往後退一步，一般來說有了經驗會一行行種得筆直，就象屁股上長了眼睛一樣，沒經驗的往往種到自己的腳踩的溝里，那就要水淹苗了，長不好。這個都是彎著腰操作的，所以一天下來，那個腰酸啊!

 

最讓人煩的是瑪璜，也來欺負你，等你發現，它已吸了你很多血了。晚上和早上，還有蚊子。

 

這些活，俺都干過，一天下來，累得要死，跳到河裡洗完澡，吃完飯往往10點多了，趕緊睡。這樣大概兩周。大學放署假，我還是會去參加「雙搶」的，直到在上海讀研，俺才算真的不做農民了。

 

真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