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哥是鐵了心要跟全村的女人死扛了。照說同為男性,俺就算不幫忙,也不應該在背後捅刀子。可是看了六三哥的幾篇大作,實在有些忍不住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俺就想跟六三哥說清楚一個道理,其實從古到今,中國從來就不缺偉大的女人。俺雖才疏學淺,可是總也讀過幾本書,今天就來分享幾篇這些偉大中國女性的故事。她們通詩文,有傲骨,雖出身低賤,卻心比天高,她們的事迹,就是很多中國男人也做不到的。相反,她們的故事,反到印證了中國男人骨子裡很多的劣根性。作為男人,很有必要以史為鑒,以正心田。
第一個故事講嚴蕊。這是俺頂頂佩服的一位宋代名妓,雖然沒有列入四大名妓,俺認為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實嚴蕊本名姓周,字幼芳,嚴蕊是青樓的妓名。這個嚴蕊啊,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名聲很大,交遊往來的都是當地的名士。有個叫唐仲友的地方官呢,也是個大才子,跟嚴蕊關係很好,大家經常在一起喝點小茶吟點小詩,很開心。
可是這個唐仲友呢,得罪了一個人。得罪了誰?這個人就是至今鼎鼎大名的朱熹朱大學士。為什麼得罪的呢?按野史的說法,是因為朱熹到唐仲友的地盤巡視,唐仲友恃才放曠,懶得鳥他。按正史的說法呢,是因為唐仲友的學派跟朱熹宣揚的理學不對路。無論如何,總之朱熹就恨上了唐仲友。這個朱熹啊,名氣很大,心眼兒卻很小,盤算著要搞一搞唐仲友。調查來調查去,發現唐仲友經常到嚴蕊家裡玩,就給他安了一個「為官狎妓,有傷風化」的罪名,彈劾他。
當時按制度,做官的人是不能公開上青樓的,其實連皇帝老兒都經常去看李師師,這條制度也是個屁,但是要較起真兒來,也是個不輕的罪名啊。不過說人家狎妓,總要有證據吧?所以就把嚴蕊抓起來了,問你是不是跟太守有姦情啊?點個頭你就可以走了。嚴蕊說你腦子進水了吧,這是完全沒有的事情。嘿!小娘皮嘴巴倒挺硬,那好,不說是吧,大刑伺候。於是抽鞭子,打板子,夾手指,全用上了,足足折磨了嚴蕊兩個月!可憐一個弱女子啊,既沒有六三的筋骨皮,又沒有六三牌頭盔,活活給整得……快死了。這回你該招了吧?嚴蕊說了:「我是一個低賤的妓女,就算承認跟太守有姦情,也罪不至死;但是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怎麼能玷污人家士大夫的清白呢?」寧死不肯誣人。
這下朱熹沒辦法了。玩嚴蕊也玩累了,先關起來再說,自己拍拍屁股,上嶽麓書院講學去了。
後來,這個事情鬧大了,連皇帝都驚動了。先把朱熹和唐仲友兩個人分別調開,離得遠遠的,見不著就不吵架了唄。又派了一個叫岳霖的人來處理嚴蕊的事情。這個岳霖,是岳飛爺爺的孫子,也是個正派人。他把傷痕纍纍的嚴蕊提上堂來,跟她說你看這個事情本來跟你沒有關係的,把你整成這個樣子。你現在有什麼話要說嗎?嚴蕊想了想,提筆就寫了一首流傳青史的《卜運算元》:「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君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岳霖是個識貨愛才的人,見了這首詞,當場動容。這詞寫得太好了,雖然含冤帶忿,卻是不卑不亢,情真意切。將一個命運所迫淪落風塵女子的頑強和堅定表現得淋漓盡致。岳霖立即取筆,當堂勾去嚴蕊的妓籍,判令從良。後來嚴蕊嫁了一個老實公子,得了一個善終。
把這個故事裡的朱熹和嚴蕊比比,大家能得出什麼結論?有些中國男人,還是非常著名的中國男人,情操真的還不及一個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