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她奶奶的故事,確實讓我吃驚不小。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真切的隔世交流。我們這些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七十年代人,從小所收的無神論教育,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認識了這麼久,HP這個人的正直和坦率,讓我毫不懷疑她所說事情的真實性。
HP接著說:「其實這樣的夢我並不是第一次做。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也夢到了他,而且就是在他去世的當晚」。
我保持著一貫的好奇問:「那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HP說:「那天,父親大概在下午去世。我晚上給父親守靈,因為傷心加上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地,我看到了父親,正在從外面往家裡走,很高興地迎上去和他說話。父親是很好酒的,但因為身體壞了的緣故,已經有好一陣時間不能喝酒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跟父親說,今天沒有關係了,可以喝點酒。父親搖搖頭說,他剛才在誰誰誰家已經喝過了,喝的是一種什麼什麼酒。我才發現父親的臉紅紅的,好像喝過了酒的樣子。然後又和父親說了好一會的話。結果我醒過來的時候,臉腫得大大的,整個頭像個西瓜,連說話都很困難。」
我問:「那是什麼緣故呢?」
HP說:「我們那裡的老人說,那是因為和父親說話的時候沾了陰氣。他們說,人剛死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死了,還會像平時一樣走來走去。但是如果和生人說了話,生人會被陰氣傷到,總要等到斷七之後,才沒有關係。於是母親站到父親的棺前,一遍遍的說,你現在不能和孩子說話,那樣會害了孩子。」
我說:「那你的臉腫什麼時候才消?」
HP想了想說:「大概有一個禮拜吧。以後常常夢見父親,但是每次父親都是掩著嘴,站得遠遠地,示意我不要過去。斷七之後,再夢到父親的時候,他還在躲我,我大聲叫父親過來,說已經沒有關係,他也不信。」
我說「那整個事情也可能只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吧?說不定只是那時候晚上守靈受了風寒呢?」
HP笑笑說:「我家裡人第二天就去了父親所說喝酒的那家人問,頭天晚上他們家正好擺了一桌席,喝的就是父親說的那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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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是個很厲害的人,尤其做為女性來說。她幾乎是一個人撐著一個家庭。把整個家庭從中國移來美國,在長島買房,在法拉盛開公司,這全是她一手辦理的。在國內沒有做過官,完全靠清白的錢做到這樣的地步,這樣一個女強人,按照傳統的說法,就是有鬼也會繞著走吧。可是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
「我小時候常常看見很可怕的東西」,這是第二天的晚上,我們繼續著昨天的話題,HP用了這樣的開頭,「大概在19歲的時候,一天中午,我一個人在睡覺。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從卧房門口進來,走到我的床邊,一隻手撐在我的枕頭邊,好象很近地在看我。後來我回想起來,那其實不是手,那個東西是一隻腳站上了床。過了一會,突然他用手狠狠地掐我的脖子,我一下清醒過來,卻睜不開眼,拚命地掙扎,幾乎要死過去了。終於那傢伙被我甩脫了。我一下跳起來,跑到媽媽的房間里大哭起來。那次是真的把我嚇壞了。」
我笑了:「這種『鬼壓床』的事情我聽好些人說過,我自己也有類似的經歷啊。不過是睡姿不好壓迫呼吸造成的錯覺而已」。
HP說:「不是那樣。我有一段時間常常會見到類似這樣各種各樣的怪東西,我哭著喊著,叫各種菩薩的名字,可是一點用也沒有。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叫著『上帝救我』,那些東西一下子都跑光了,再也沒有回來纏過我。從那以後,我就成了一個基督徒。」
「這倒是很奇怪了」,我饒有興味的說,「你是一個基督徒,可是那天你說奶奶,好象奶奶走的時候,是去輪迴的吧?基督教可是不說輪迴的,只談永生。而且那些所謂的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也都是中國佛教里的,沒有一點西方的影子。」
「我沒有說奶奶是去輪迴啊。奶奶也沒有那樣說」,HP淡淡的笑著,「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教義。可是那麼多菩薩都叫遍了,沒有一個來救我,只有上帝聽到了我的呼喚。所以我只信上帝。」
我想,其實上帝這個稱呼,是中國古而有之的,基督教傳入中國的時候,借用了這個名稱而已。所以HP所說的上帝,或者是存在的,但未必就是基督教里的上帝。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HP接著說:「那個時候,我老家的鄉下,有一個人突然中了邪,說些很多人聽不懂的話。他看到不認識的人,會叫出對方的名字,說出對方的來歷,准得很。請了很多人治,和尚道士都去了,治不好。後來,我們那裡有基督教會的人,聽到這個事情也來了。來了十幾個,在他床邊一起唱聖歌。那個人就叫,說打在身上好疼,嚷嚷著說我要離開這個身體。之後過了幾天,就恢復了。再問他不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問他當時見過那些人的情況,他也一個都說不上來。」
這種附身的事情,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我來美國后的導師,一個受了多年自然科學高等教育的人,也是一個不會說假話的人,告訴過我確實有狼妖附體的事情。現在看起來,或者真有其事。但為什麼我就從來沒有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