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大刮初戀風,同桌的你似乎快寫一個星期了。但村裡寫同桌的你最早的應該是煙花了,2009年俺就寫了一篇水樣的春愁, 這次本不想湊熱鬧的,但丹奇的故事讓我很感慨,也想起一段類似的沉痛苦澀的不是初戀的初戀故事。
雪的煙花: 我也有一篇類似的沉重的故事,可是我寫不出來
丹奇: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僅僅是普通的同學故事。只是他的英年早逝讓我傷懷。結果寫出來才發現,自己心裡還是很懷念過去的那份特殊的同學情的。
雪的煙花:能夠理解,我也是一樣。 今晚我寫出來吧
丹奇:寫!!!
風逝
認識他,是在我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全國的經濟環境和生活條件已普遍提高了,但作為家裡的長女,不忍自己的大學生活加重父母的負擔,另外也是對城市生活的好奇和探求,於是從大一開始外出打工補貼學費。途徑之一就是給當地初中和高中學生做家教。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半夜在大街上公車站牌旁張貼家教廣告時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後是一個手指上戴著粗大戒指的男人來找煙花時忐忑不安的心情。最後我得到了這個家庭兩個孩子的每周兩次的家教機會,月薪30元。再加上學校給的助學金,獎學金等,大學的生活還算豐衣足食順利愉快。
因為做家教和學習優秀,大二時我當選為年級先進學生,然後去市委禮堂頒獎。在頒獎會上我遇到了他,一位同經歷同年級同系但不同分專業的另一位先進同學。和這位同學彼此面熟,上基礎大課時同過教室,但沒有機會多說話。這一次給了我和他彼此接近和了解的機會。後來再一起上大課時並有了同桌的經歷。
由於同樣的經歷和背景,我們開始走近成為朋友。同時,我開始把我有限的資源接濟一部分給他,比如我吃不完的飯票,還有菜票,只說我飯量小吃不完請他幫我消耗掉。他心照不宣很感激的收下。慢慢的,我們成了好朋友。然後有時會一起上自習,有時看書看累了也會一起去小樹林散步,有時寒暑假為了省錢不回家,我們一起搭火燒飯,滿樓的菜香引來了左鄰右舍的垂涎三尺。
最難忘的一次是,有一天晚飯後他突然拿出兩張程琳的個人演唱會的門票給我看,驚得我張大嘴巴左看右看半天反應不過來。當時我們都特別喜歡程琳的歌曲,聽說程琳要來演出大家都興奮不已,很多同學都計劃著或是互相慫恿著要去看演出,但是我只是嚷嚷了幾天就放棄了,因為150元的門票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是否值得我還是很猶豫的。沒想到有心的他偷偷去買了門票要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周末的晚上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看完演出回家的路上,我們依然沉浸在音樂氛圍之中,情不自禁的我們輪流哼唱媽媽的吻,童年的小搖車。。。依稀記得那晚的月光溫柔如水,夜色朦朧,滿天的清輝盡灑著一路的開心和浪漫。快到學校分手時,他突然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路沒有盡頭我們就一直這樣走下去該有多好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當時我的處境以及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我沒有積極回應他,覺得需要再考慮從長計議的好,但我們仍然是不錯的好朋友。
轉眼很快大學的第四年,有一天一位同學突然來找我說他生病住院了,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病。我一直想去醫院看他可同學說他思維混亂動作危險已被隔離。畢業的前幾天,他突然病情好轉回學校來看我們,我們在實驗室里和他說話和他道別,他看起來很安靜思維清晰,一如正常人的樣子。有幾次我試探的和他回憶一些話題,可他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在他離去的瞬間,眼淚奪眶而出,我知道這也許是我們最後的永訣。
大學一別很多年過去了。終於在一次校友通訊錄上,我看到他的名字,已印成了灰色。默默地我又一次流下了眼淚,沒有向任何人問起這件事,我知道他已去了遙遠的天國。此後也沒再聽到任何人談論他,即便後來幾次的同學聚會上,大家似乎都在迴避這個話題。
生命就這樣如草芥,如塵土,風一吹就散了,從此無聲無息,煙消雲散。但是很多時候我會想起他,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好同學,也記得曾經一份難於啟齒和回憶的同學之情。如今的你還好嗎?
她是悠悠的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
只等只等有人與之共享
她是綿綿的一段樂章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吟唱
他有滿滿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為之綻放
那時陪伴我的人啊
你們如今在何方
當初的夢想實現了嗎
時至今日只能祭奠嗎